推開那糕點店的門時,上面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一股濃濃的奶香味兒撲面而來。
小店裡沒什麽客人,就老板娘一人坐在櫃前,看見他們進來招呼了一下:“來點什麽?”
沈凡看了玻璃罩子裡的各式各樣的甜點,小地方的東西沒那麽精致高檔,但賣相還算可以,他簡單挑了幾樣裝進袋子裡。
程澈很自然的拎過沈凡提的東西,去櫃台那結了帳。
家裡備著的菜還剩下挺多,他們倆人在一起,程澈會多炒個菜,悶完的飯也不用上頓吃完下頓吃了。
沈凡從那天說想吃甜的,程澈就以為他喜歡,有時候就會去菜市場特意買點水果回來,啥甜買啥。
但每次看沈凡吃這些甜的就像服毒似的,很明顯是在硬著頭皮吃,最後還是程澈把剩下的都吃了。
他其實能感覺到沈凡的情緒還是垂著的,雖然跟他偶爾也笑一笑,但時不時會能看到沈凡直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程澈有時候會動點壞,特別想打碎沈凡的寧靜感,找不到什麽好方法動搖沈凡,他就耍流氓,是真耍,一整個色魔附身。
至少在床上的時候,沈凡還是有反應的,會皺眉,會有韻律地低喘,再沉的一雙眼底也會波動。
像一尾光滑的魚。
摸他的時候程澈總這麽想。
“你為什麽總咬我?”沈凡靠在床頭,看著自己胳膊和身上各處的吻痕和牙印兒,“真是狗唄?”
“你肉香。”程澈點了根煙,挺久不抽了,有點想,吸上那一下特舒服。
沈凡看他一眼,從狗嘴奪煙,搶過來自己抽了一口,又塞回程澈嘴裡。
“你現在怎麽樣?”程澈突然看向他,很溫柔的眼神,“還有…幻覺出現嗎?”
沈凡吐出煙霧,搖了搖頭。
幻覺沒再出現,可能是治療的藥物起了作用,也可能是眼前有這麽個人陪著,天天在他身邊叭叭,連短期內的用藥副作用也很輕微。
程澈把他照顧得很好,連那不高漲的性/欲也硬生生得乾起來點火苗。
畢竟那頻率跟吃飯似的,早晚各一遍。
“總是在想什麽?”程澈又問。
“你說哪次?”沈凡說。
“就你總是會兩眼發直啊。”程澈說。
“啊,”沈凡揉了揉眼睛,“那應該是想你怎麽又錯題了。”
“操,沈老師,”程澈笑了,“這麽盡心盡力啊。”
“我看不了我教過的學生成績不好。”沈凡說。
“你教過幾個啊?”程澈問。
“就你一個。”沈凡說。
程澈舔了舔嘴角,笑著說:“那沈老師這種全天教學怎麽收費?”
沈凡斜了他一眼:“兩個億,打錢。”
“這麽貴,”程澈撅嘴,把煙掐滅,朝著沈凡貼過來,“打個折。”
沈凡眯了眯眼,臉躲了一下,身上卻摸上來一雙手。
一根煙抿完也就幾分鍾,才剛歇這麽一陣兒。
這幾回下來,沈凡都了解程澈那套路了,先在那賤手在他身上劃一遍,然後就給他翻過來。
程澈的手一撫上那套路起點,沈凡抬胳膊就要給他一下,打到臉前,卸下勁兒輕輕摑了一下他下巴。
“沒完了是嗎?”沈凡推了他一下。
程澈笑了笑,支起一排牙,翻過身坐起來,用胳膊箍住沈凡兩條腿,給他往下拖。
床單跟著劃出水波紋似的褶皺。
“你等著,程澈。”沈凡咬牙說。
大暴雨,已經早上七八點了,天空一片昏暗,沿著窗戶縫兒捎雨,遞進來一股土腥味的涼意。
程澈作業本上墜了幾滴雨,暈開的上面的數字,他起身推上了窗戶,雨打玻璃的劈啪聲還挺響。
“前幾天那大晴天,這學校一開運動會就下雨了,”程澈看著窗外感歎,“真不給面子啊。”
“哎,”他偏過頭,“你們大學是不是也有運動會。”
沈凡嗯了一聲,看著書,沒抬頭。
程澈轉了轉脖子:“十一七天假,這作業留得也太…”
沈凡聽到十一倆字像突然驚醒了似的,眼睛一睜。
程澈嚇了一下,上半句話都沒說完,忙問:“怎麽了?”
“我忘記聯系一個人。”沈凡放下書去掏手機。
“啊?”程澈納悶。
沈凡連學校那邊都直接顛兒了,還是沈紅去請的假,這會兒要聯系誰?
“誰啊?”程澈問了一句。
沈凡忙著找夏遠名字,沒搭理他。
“誰?”他又問了一句,語氣已經有點硬了。
沈凡猛地抬頭:“我以前的高中同學。”
程澈眉毛一高一低的看著他。
“他十一叫我去找他玩。”沈凡說。
“哦,”程澈說,“他在哪?”
“南方那邊。”沈凡說。
程澈點了點頭,手上翻著筆記,突然停下來,舉給他看:“是這個人?”
沈凡眯眼去看,那是他的筆記,空著的一頁上有兩行字。
確實是他跟夏遠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