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那句麽,”向炳說,“生理生化,必有一掛。”
黃靖哀嚎:“我不想掛!年年期末考試, 我都感覺跟煉獄似的。”
“不想掛就去圖書館吧,”吳乘點著筆記本上的課件,插了一句,“那有氣氛, 你在這兒嚎也沒用。”
“怎麽你們都不打算去圖書館?”黃靖說,“都這麽猛?”
“心靜的人啊, 在哪都能學。”向炳指了指還在背英語的沈凡。
“哎哎哎!沈凡,”黃靖招呼他,“你最近很卷,衝刺國家獎學金?”
“沒有,”沈凡說,“我閑的。”
“閑?”黃靖跟向炳交換了個眼神。
“不去找對象啦?”黃靖說,“原來可個個禮拜跑啊。”
“不去了。”沈凡語氣帶著點冷酷。
黃靖一咧嘴,眼球轉向向炳, 向炳也搖了搖頭。
沈凡抬頭看他們:“我分手了。”
他一直也沒跟幾個室友說過這事,也沒像程澈那樣, 分手那天就哭成那個媽樣, 他一直保持著這樣一種平靜的狀態, 沒人看得出什麽異常。
這一次是黃靖提起了一嘴, 他很順道地解釋了一下。
“啊?這麽突然?”向炳難心地皺起眉問:“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啊?”
沈凡眨了眨眼,思考起來。
為什麽?
這個答案有點不好組織。
分手那天的混亂他已經不願意再想起來,至於原因,沒法細說。
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那些方式是不是真的不對,但對於程澈顯然是抗拒的,自己其實一早也就知道程澈是這樣,然而事情露開來,程澈的反應比他想象中更加激烈。
然而本身他沒錯。
程澈也沒有。
不知道別人的感情都會因為什麽破裂,很多時候大抵都是這樣沒有對錯之分的吧。
但當結局變成這個樣子時,沈凡很遺憾沒有想到更好的解決方式。
當天在他的記憶裡,只有程澈的眼淚,自己的語塞和驚慌,還有聽到程澈開口說那幾個字時的瘋狂。
“沒為什麽,”沈凡簡單地說,“就分了。”
“你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像渣男呢?說分就分,”黃靖說,“人家跟你處一回,有什麽脾氣鬧鬧分手也正常,你得會哄。”
“對,你哄哄吧,”吳乘放下了鼠標,“得哄。”
“哄?”沈凡皺起眉。
“對啊,那麽精心的表白,你倆是初戀不?是初戀吧!”黃靖問。
沈凡點了點頭,突然笑了下,不知道為什麽,想到自己可以跟程澈用上初戀這個詞兒,還挺有意思的。
“初戀都不懂事,別分得這麽輕易,至少糾纏那麽幾回!我個人意見這次就買買買,”黃靖搓了搓手指,“送禮物最管用。”
“你乾脆說拿錢砸死人家算了,”吳乘說,“我不建議,也不走心。”
“嘿,那你說個走心的。”黃靖瞪了吳乘一眼。
“你倆首先得把問題解決了吧,”吳乘說,“因為哪個矛盾分的手,你感覺需要表態的,就是表個態,道個歉,然後再送禮物,你得從根源出發。”
沈凡沉默著。
“沈凡,”向炳看他直眼,叫了他一聲,“想什麽呢?”
“沒什麽。”沈凡說。
“唉!我覺得很多事就遮一遮就過去了,”黃靖皺著眉說,“沒必要什麽事都挖的那麽清楚,感情要是好,都知道兩個人都離不開對方的話,就給個台階讓彼此下來唄,沒必要再揪著上一次的事兒不放。”
沈凡神色仍然很淡,室友們說的都可以,分手想複合的可以有很多方案。
感性的或理性的。
但始終停在了「程澈不願意」上面。
那人心那麽軟,分手兩個字都張不開嘴。
自己說的,是放過他。
給他個解脫。
“沈凡,喂!怎麽樣,”黃靖捏了捏他的肩膀,“我的想法采用不?你怎看著這麽冷酷無情呢,你不想和好?不會是你厭棄了對方吧。”
沈凡回過神,突然抬眼問:“我現在看起來正常嗎?”
三個人一愣。
向炳反應過來,明白沈凡說的意思,瞄了他的臉一陣兒說:“正常。”
“確定?”沈凡又問了一下。
“確定,”向炳點頭,低聲說了句,“表現不錯,沈凡。”
“不!”黃靖指了指沈凡的單詞書說:“你不正常,你都卷成這樣了,你還正常嗎!”
沈凡瞟了一眼,他這陣確實在賣命學習。
丟失程澈那部分生活之後,他回到了最開始的狀態,那裡的他只有學習。
沈凡覺得自己以這樣狀態學習沒什麽,檢查自己的思維節奏算不上躁狂,也沒有察覺到抑鬱的症狀。
沒有發病。
或許是看見了程澈當時的樣子吧。
望著他不反抗的哭。
他還想抱住這個人,但不是現在,要給他點時間,這段時間自己不能瘋。
“怎麽扯你正不正常去了,”黃靖說,“對方罵你不正常了?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