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嘴上要是叼根煙,挺像那收保護費的混混兒,滿臉戲謔頑劣的笑。
“小澈,很多事情媽都沒跟你說過,”程澈他姐皺著眉看他,“她這些年過得不容易,你那時候小,可能都不記得了。”
程澈眨了眨眼睛,細密的睫毛閃出眼下一道陰影。
“老爸當時買個車,拉貨,當時背了不少債,”程澈他姐說,“結果他買回來又把車大換機關,又一筆錢,媽從娘家張口借的錢,結果爸也不出去認真上班,跑貨去個遠地方,就在當地吃喝玩嫖賭,還在外面找了個女的,電話還打到家裡來。”
“嗯。”程澈繼續點著錢。
這些事,其實程澈隱約都有印象。
不是孩子小就都不記得,他腦子裡至少還殘留一些經典畫面。
比如老媽摔東西,老爸回手給了老媽一嘴巴,衝老媽喊:“我出去跑活,掙得錢你沒花嗎?”
拿這種話堵老媽的嘴,讓人啞口無言。
帶著一兒一女,老媽確實走不遠,小時候就那麽過了,打了好,好了打,最後在離婚的時候,老媽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抄起了家裡的菜刀,滿嘴全是髒話,唯一能聽清的就是一句:“我他媽砍死你,砍死你…”
程澈真的替老媽感覺到過水深火熱,當老媽要砍死爸時候,程澈義無反顧的抱住了老爸的腿,試圖拉偏架,記得老爸給他踹到了冰箱門上,他當時還挺擔心冰箱別讓自己撞壞了。
畢竟家裡為數不多的電器。
所有人都逃著出過這個家的門。
最後的最後,老媽靠介紹認識了一些男人,可能遇見了個最好的,需要隱瞞身邊有這個180累贅,一個抽煙喝酒的混球。
還是扔了好。
她選擇了徹底的離開。
程澈祝福過。
他不會打擾老媽,不會朝她要錢,像體諒心疼老姐一樣,他挺不想收下誰的錢,變成誰的負擔。
但老媽的舉動像是在買斷。
在告訴他,別再見我。
程澈伸長腿挪開空,把錢團好揣在褲兜,這動作看著猥瑣,但程澈現在心安理得。
“你別怪她。”程澈她姐溫柔的看著他。
“我不怪,”程澈說,“她那樣我看著就挺懸心的,我不能出現,到時候她要是生了,姐你去陪著媽吧。”
“嗯!”程澈他姐欣慰地點頭。
程澈勾了勾嘴角。
走的時候雪停了,程澈跟老姐和童童告了別,出門打車去了火車站。
在路上的時候給沈凡拍了幾張照片,綠色車廂在站台的照片,還有幾張火車窗外的雪景發了過去,又附著一條消息。
-我發現綠皮火車和雪天柴火堆很配!
照片有著濃濃的年代感,透著照片都能聽見,瓜子毛嗑礦泉水。
-幾點到家;
沈凡發來消息,跟他說的事兒壓根不挨著。
-很快,一個小時吧。
-到家告訴我;
-好的!
程澈嘖了嘖,沈老師在線上沒什麽情/趣,消息不帶語氣,腦補出來的也全是管教意味。
不過…程澈也喜歡。
嘶,想象一下沈老師西裝革履的樣子,應該會很人模狗樣。
然後他再完成他cotα的大業。
嘶…
好了好了別想了。
程澈發現自己真的太色了。
色迷。
補上元旦作業花了他一天的時間,又背了會兒背完馬上忘的英語,最後抽出空來,在睡覺前給沈凡打了個電話。
“你回學校了嗎?”程澈問。
“回了。”沈凡說。
“那方便嗎?”程澈說。
“方便。”沈凡說。
“室友沒在?”程澈又問。
“在不在都方便,”沈凡說,“你要聊什麽不能見人的?”
“操,”程澈說,“沒有!”
沈凡笑了。
“你是不是也需要複習啊?”程澈問。
“嗯,書挺厚的,”沈凡說,“考前得熬一熬,打算明天開始。”
“去圖書館?”程澈說。
“我在哪都一樣,”沈凡說,“寢室我也可以學。”
“別搞特立獨行啊,”程澈說,“跟室友一起走唄。”
“我知道。”沈凡說。
倆人靜了下來,都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程澈突然問:“正常情侶是不是都要定個昵稱什麽的?”
“啊…”沈凡突然明白了,“你是想跟我聊這個不方便的嗎?”
程澈嘖了一聲:“我怕你開不了口,可不是怕我自己啊!”
“那你先起一個聽聽。”沈凡說。
“我…嗯…”程澈憋了一下,“太他媽難以啟齒了,算了!”
互相起昵稱對他倆還說實在有點困難,往腦子裡跳得就沒有好詞兒。
“那我倆換個情侶頭像。”程澈說。
“行。”沈凡痛快的答應。
“我找個隱蔽點的…”程澈說。
“情侶頭像你還要隱蔽起來,”沈凡說,“沒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