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的,”沈凡笑著洗了洗手說,“你還不睡?”
“睡,”程澈說,“馬上睡。”
“明天考試?”沈凡問,“幾科?”
“就倆,”程澈說,“一堆課,拖拖拉拉考一周。”
“白天去圖書館學嗎?”沈凡衝了馬桶,摸黑回去。
“嗯,我們學校刷卡佔座兒,”程澈說,“期中考試這陣兒人都特別多,本來不緊張的,一下子氣氛突然上來了。”
“不用緊張…”沈凡有點睜不開眼,躺回床上,“大學考試不會很難。”
“你回屋了吧?”程澈問。
“躺下了。”沈凡說。
“睡吧,”程澈對著話筒親了一口,“麽。”
“嗯。”沈凡帶著鼻音應了一聲。
程澈哆哆嗦嗦地站在水房裡,掛斷電話之後,快速鑽回來自己的寢室。
但躺在床上也睡不著。
有個別室友還是在考前突擊,挑燈夜讀,他看著別人學倒一點不焦慮,只是在反覆平息自己。
這會兒的情緒照比白天已經好很多,他才敢跟沈凡對話,說笑兩句。
晚上的時候,他姐給他打來電話,誇沈凡辦事很利落,很快。
程澈真的不知道作何反應才對勁,跟他姐嗯啊了兩聲之後掛斷,程澈給他爸去了電話。
跟他媽遠程遙控似的。
挨個兒的打。
程澈對他爸的態度就不怎麽地了,他爸成日無事,一般都睡得特別早,9點多打個電話,都是給他爸從睡夢中驚醒的。
他爸迷迷糊糊接起電話,程澈開口就是一頓質問。
“誰讓你找沈凡的?”程澈很強硬地說,“你把他電話號碼刪了。”
“啊?”他爸沒懂,“你啥意思啊?”
“沒什麽意思,我叫你不準聯系他,”程澈語氣很重,“不準再麻煩他,不準給他打電話!”
“你他媽的到底要怎麽的?”程澈他爸被惹急了,據理力爭著,“人家小沈能幫我一把,我打個電話求求人家怎麽了?”
“我說了,我跟他沒那麽熟,也沒那麽好。”程澈說,“別他媽找他。”
“他都幫你多少回了,”程澈他爸說,“你倆還能不熟……”
“你他媽還知道那是幫我啊!”程澈吼了起來。
他爸被這一嗓子喊得沒敢吭聲。
看來耍無賴的也不是聽不懂人話。
“程志東,我警告你,別找他,”程澈威脅著,“你不老說我霸你的錢嗎?你想要錢,想要我去看你,你就別惹我。”
“操,逼孩崽子。”他爸嘰裡咕嚕罵了一堆髒話就把電話掛了。
但這種表現也說明他爸明白了。
程澈有時候也會客觀的看自己這些舉動,會覺得自己這樣挺畜牲的,但也沒辦法,只有畜牲起來的方法才奏效。
室友的台燈很在晚上很亮,程澈半眯著眼,翻身面向寢室的牆,攥了攥床上平鋪著的沈凡的大衣。
這一晚,一直在翻身,最後也是眉頭緊皺的合上眼。
期中考試一天就大概考了一兩門,有的還是開卷,更奇葩的設置是一頁紙開卷。
考試只允許帶進去一頁紙。
程澈這幾天都是考完一科,馬不停蹄的學下一個。
今天的一頁紙開卷讓他抄了大半天的書,把字摳的特別小。
眼睛酸脹酸脹的。
程澈揉了揉,繼續拿起筆寫,手機震動,來了一條信息。
銀行發來的余額提醒,他開工資了。
程澈心情一下明朗不少。
有錢了。
考完試他想挑個周末回去一趟,回去跟沈凡過個奢侈的情侶周末。
他打開日歷看,一晃也又快一個月了沒見面了。
到時候買完票,就逗沈凡,讓他說想他,然後自己就突然出現在沈凡面前。
連情節都腦補好了!
他打開軟件買票,喜滋滋地下了單。
楊猛作為一個24小時可以面對到程澈,堪稱隨身攜帶的室友,再一次在讀書館裡看見程澈拿起電話來的表情,這一次是十分愉悅的。
“到點兒吃完飯啊!”程澈突然開口說話,嚇了他一跳。
“行,”楊猛收拾桌子上的書,“你寫完了?”
“差不多了。”程澈說。
去食堂之後,程澈嫌人太多,打包了飯菜,拿回去吃。
寢室裡那四個人都不在,估計在圖書館哪個角落或者籃球場哪個籃筐下面奮鬥呢。
程澈推開桌面上的七零八碎,騰開個地方,開始吃飯。
“哎,”程澈跟坐在自己對面的楊猛說,“今天開工資了你知道嗎?”
楊猛點了點頭:“知道,你是因為這個心情好?”
“差不多,”程澈說,“我因為這個可以回去看對象了。”
“哦。”楊猛明白了。
程澈皺眉看著他,突然好奇:“你談過戀愛嗎?”
“沒有,”楊猛說,“但我有喜歡過的女孩,我跟她…”
“表白過?”程澈驚訝了,楊猛看起來這麽愣,還會有動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