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感覺程澈以前真沒說錯,在自己面前,他挺愛困的。
差不多兩個小時,程澈倒也真按點兒醒了,一起就翻了個身,爬到了沈凡身上,沈凡睜開眼,低頭看了看。
“你摸我熱不熱了。”程澈說。
沈凡上手探了下:“還有點兒熱。”
程澈拱起被子,去喝了一口水,又趴回沈凡身上。
“我不能傳染你吧。”程澈臉湊到跟前兒。
“不能,”沈凡說,“要傳我今早也起不來。”
“那就好,”程澈親了親沈凡的臉,“我們一會兒去哪逛逛?”
沈凡眼神一掃,眼睛的角度突然變得凌厲:“你還逛?”
“啊..”程澈說,“來都來了,不逛多可惜啊。”
沈凡用手扣住程澈的頭,程澈以為沈凡想給他按一按,剛想閉眼享受,就感覺頭上那手勁兒特別重。
“我操,你要給我頭捏爆是怎麽的?”程澈被他掐精神了,瞪著倆眼睛,沙啞著嗓子喊。
“嗯,”沈凡重重地應了一聲,使了最後一下勁兒,放開手,“你什麽時候能分清輕重緩急?”
“你什麽時候能不老虐待我,”程澈咬著一邊的牙,“我現在是半個病人呢。”
“知道病還逛,”沈凡說,“你想陪我?”
“啊!對啊!”程澈說,“這不也算咱倆的旅遊嗎,在賓館躺著過好啊?”
“好!”沈凡也強。
“擦!”程澈微微一抬頭,狠狠地往下一砸,把頭撞在沈凡的胸口上。
沈凡被砸的「唔」了一聲。
“我他媽壓死你。”程澈壓著頭不動。
沈凡想還手給他掀下來,但毆打病人實在太不好了,目光從程澈的頭頂移到天花板,出了一口長氣,沒再說話。
倆人氣鼓鼓的抱在一起。
程澈趴了會兒,伸長胳膊摸到了自己電話,開始看能去玩一玩的景點,程澈剛翻了兩下,沈凡也拿起手機戳在程澈頭上看著新聞視頻,聲兒放得賊大。
震耳欲聾。
程澈皺眉頭,伸手把沈凡的手機從自己頭頂拿下來,給聲閉了。
“你是不是找仗乾?”程澈抬臉看他,“想給我震昏迷?”
沈凡靜靜地看著他,沒說話。
程澈那臉上沒什麽血色,表情倒還是那麽的生動,瞪著他的眼睛裡面燃著火似得。
“別出去了,”沈凡緩緩地說,“我來過這,你不用陪我旅遊,你以後也有的是機會在這兒轉,在我走之前把病養好,我回去上學也放心。”
“操。”程澈咽了咽生疼的嗓子,放下了手機。
沈凡跟他好好說話,他也就沒屁了。
典型的順毛毛驢。
程澈靜了一會兒,雙手劃槳似的,往上挪了挪,側臉對著沈凡,枕在枕頭上:“你以前來過這兒?”
沈凡嗯了一聲。
“你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程澈說。
“還行,”沈凡說,“小時候,家裡喜歡帶著我出去旅遊,在我們南邊兒的地方去了不少。”
“往北沒去過?”程澈的嗓子啞得低了八度,像換了個人似的。
“嗯,”沈凡說,“去年想去,沒去上。”
“南邊都有什麽?”程澈說。
“這我怎麽說全…”沈凡思考了一下說,“有江南小鎮,黛瓦白牆的,西南那邊海拔高點兒,但那邊天氣挺不錯的,中部..我發現我一直去的好像都是什麽古鎮古城,那地兒有古城,光禿禿的,深宅大院的感覺。”
程澈認真聽著,把手環在沈凡頭上:“那北邊你想去哪?”
“沒什麽目的地,其實是我媽喜歡四處走,”沈凡說,“北邊也有山脈,有草原,可以看針葉林..”
程澈笑了起來:“樹林子你還挑針葉闊葉啊。”
“確實不一樣。”沈凡也笑笑。
“我們一起去看吧,向北走,”程澈咳了一聲,嘶啞著說,“一起去看針葉林。”
“你這嗓子…”沈凡說。
“別管我,”程澈捏了捏喉結下面,“稍微有點緊…什麽季節那些樹葉子最好看?”
“都好看吧,但如果冬天天冷的話,還會有霧凇。”沈凡說。
“霧凇是什麽?”程澈問。
“白色的,粒狀結構沉澱物,”沈凡說,“飽和水氣凝華成的,在樹上可以看到。”
“就是樹上結的霜花嗎?”程澈皺起眉。
“是吧,”沈凡說,“也不止樹林,還有很多能看的。”
“你喜歡白色嗎?”程澈問。
“問題這麽跳脫,”沈凡皺了皺眉,“喜歡,怎麽了?”
“我看你就是白色的。”程澈說。
“白色?”沈凡沒聽明白。
“嗯,”程澈點了點頭,“你看我是什麽顏色的?”
“我看不到…你什麽顏色。”沈凡說。
“缺乏想象力,”程澈停了停說,“我們多久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