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呢?”程澈問。
“你報位置,”張銘說,“我都接完了,就差你沒接上了。”
“我市裡電影院附近呢,”程澈說,“我到那車站那等你,知道在哪吧?”
“知道,”張銘說,“怎麽還上那去了,你出門了啊?跟誰啊?”
“見面再嗶嗶,”程澈說,“快點兒。”
程澈又調頭往回走,杵在車站牌下面沒幾分鍾,張銘的老坤車就晃晃悠悠過來了。
程澈一開車門,後排坐了四個人,副駕駛位置是人張銘女朋友。
程澈細往裡看一眼,多了個女孩兒挨著鄧宇靠邊坐著。
“擠一擠,飯店離這兒沒多遠,”張銘催促,“趕緊的,一會兒來交警抓咱。”
張銘回過頭看了眼後面,又探出頭看了看程澈:“我操,你穿這麽帥!”
“我帥不是穿的,”程澈糾正他,“余鴻你…”
“澈哥坐我腿上?”余鴻拍了拍腿。
“你往前坐點兒,”程澈一臉嫌棄,“前後坐不就行了。”
“哎好嘞。”余鴻挪了挪。
程澈順利的擠了進去。
後面這四個人擠得是相親相愛的,鄧宇抽出一隻手來,摟著邊上的女孩說:“我對象。”
“啊,”余鴻說,“都聽你說過了,不用顯擺了。”
“又不是跟你說的。”鄧宇瞪了他一眼。
“哈嘍!”程澈衝著女孩點了頭。
女孩回了個微笑。
“澈哥,他們開始欺負人了,”余鴻抱著程澈的胳膊,“都領對象來,今天咱倆湊合湊合,湊一對。”
程澈把胳膊抽了出來:“不了,我可不跟你湊一對兒,我有。”
“啊?你有什麽?你也有對象了?”余鴻問。
“嗯,”程澈點了點頭,對余鴻說,“現在就你沒對象。”
“靠靠靠,”余鴻表情絕望,“大過年的,這麽對我。”
“大過年的,”程澈說,“你怎麽不給我拜年呢?這裡頭你最小。”
“過年好,”余鴻說,“車裡的各位都過年好啊!啊!”
“余鴻要瘋了,”張銘在前面笑著說,“今天看鄧宇領對象來就崩潰一半,程澈,你對象不帶來?”
“早說啊,”程澈說,“都帶對象,我也就帶了。”
張銘從後視鏡裡看了程澈一眼,笑了下:“現在叫唄。”
“現叫太沒誠意了,”程澈說,“想見單請一頓吧。”
“學校認識的?”余鴻拉了拉他。
程澈沒說話。
雖然這些哥們處挺久了,但猛然出櫃,也不大好,何況這旁邊還有個新來的女生,他也不想一上來就整節目。
余鴻平時說話就沒什麽含金量,回不回答他都沒什麽影響,程澈編都懶得編,直接就選擇了不搭理。
車停到了一個火鍋店門口,挺有特色的,裡面不大,古代酒肆那種裝修,一個個大木桌,菜單都是一張布,牆上寫著的標語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江湖感濃濃的。
“環境挺不錯啊。”程澈用腳勾開凳子。
“必須的,”張銘說,“研究好幾天呢,我上班的時候,就琢磨這幾天回來去哪喝一頓,舒舒坦坦的。”
“整。”程澈坐了下來。
好哥們無需多言,一「整」字足以。
他和張銘端的啤酒,余鴻嘗試了一下這兒的梅子酒,醉人於無形。
第一場下來,大家狀態都還不錯,只有余鴻見懵,張銘和程澈是吃好了,但沒喝好,倆人對了下眼神,都樂了。
“下一場?”張銘說。
“走唄。”程澈說。
“還喝嗎?”余鴻問,“我喝不動了啊。”
“要不你怎麽沒女朋友呢,”張銘戳了余鴻頭一下,“太面了!”
程澈拍了拍余鴻的背:“沒事兒,咱年輕。”
余鴻打了個嗝。
“KTV還是酒吧?選一個吧。”張銘說。
“清吧,”程澈說,“不去歌廳鬧了,都讓鞭炮嘣一天了。”
“行,”張銘起身去結了帳,回來把車鑰匙扔給了他女朋友,“媳婦兒,你開車。”
兩個女孩在桌上不怎麽說話,就是偶爾跟著他們笑笑,張銘女朋友也是挺麻利痛快的人,先去車裡點了火,但幾個人上車的時候還是凍得嘶哈嘶哈的。
“老地方?”張銘說,“我看那哥發朋友圈說,今天照常營業的。”
“誒我的媽,”余鴻突然哀嚎一聲,“那酒吧老板沒事兒老給人上課,我他媽才不想去呢。”
“你不跟他嘮就完了唄。”鄧宇說。
“那我能攔住嗎?”余鴻說,“他直接端酒杯過來喝,跟你談天說地聊人生。”
“就去那。”程澈笑著說。
“操!”余鴻罵了一句。
張銘女朋友開車挺快的,車上剛熱乎起來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