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用領帶抽了他屁股一下:“快點兒。”
“操?你很狂啊。”程澈這麽說,但還是把衣服摘了下來。
這裡面還夾了個西裝背心, 程澈倒騰半天, 算是都穿上了。
“你覺不覺得我這工作服洋溢著一股不正經的感覺?”程澈站在鏡子面子扯了扯領子。
沈凡沒說話, 坐在椅子上, 臉微微往後仰了仰, 認真的看著眼前的人。
這人個兒高腿長,把西褲趁得筆直,配上這一套行,倒能顯出來那張臉有點兒稚嫩。
像是穿上了別人的衣服。
“你確定你是服務員,”沈凡覺得有點兒太精致了,“你沒什麽特殊服務吧。”
“操!”程澈瞪了他一眼,“怎麽可能!那老板跟我說就在吧台那負責端個酒,但我覺得他那地兒也沒那麽高級啊。”
“你幾點下班?”沈凡皺著眉問。
“白班5點半,”程澈說,“晚班得零點。”
“晚班的時候我去接你。”沈凡說。
“那不用,”程澈指了指領帶,“你會不會系?給我系一下。”
沈凡拿起來,套到程澈的脖頸上,細心地系上領帶。
“嘖,”程澈低頭看,“不是,我他媽穿這樣怎麽在咱家這小土道上走,看著也太二逼了。”
沈凡笑了下:“你不能到那換?”
“能在那換,我就不拿回來了,他說那沒有更衣室,”程澈歎了口氣,“還說要什麽打造員工靚麗形象,工作時間就要有工作的樣子,我他媽也不知道老板怎想的,他開個飯店整這麽多花活兒。”
“別管別人看著怎麽樣,你就想自己不二逼吧,”沈凡笑著說,“生活所迫。”
“需要信念感啊,”程澈摟了過來,“你明天也去醫院乾活兒了,別像咱倆之前看到那種啊,保護好自己,多跟人笑笑。”
“好。”沈凡把領帶塞到背心裡。
穿著這套去上班,就算想著自己不二逼,但別人看程澈的眼神,他也無法坐到沈凡說的那樣,去保持無動於衷。
而且他不僅要走小土道,還要坐公交。
功力還是不行。
這樣出入個什麽高級會所,或許一點兒毛病沒有,但這光天化日的,穿梭在這城鄉結合部…
奇怪到詭異。
程澈一直埋著頭,下公交進到飯店裡才少了點兒不適感,因為同事們穿的都這個味。
“程澈,來,”老板衝他招手,“這個是我們的調酒師,你先幫他打打下手,鏟個冰,搖個壺什麽的。”
“你好。”調酒師是個男的,三十來歲,也一套西服,但比他豔多了,衝他伸過手來。
程澈學著成熟的模樣,跟人家握了握手。
老板介紹完之後,就又安排別的人去了,他這店應該是沒開多久,明顯老板那熱情高漲,在大堂裡迎來送往,各種指揮。
“他這白天就幾個散台,”那調酒師說,“都喝啤的,晚上有場了,我們這邊才忙。”
程澈點了點頭。
“你看著挺小啊,”調酒師說,“多大了?”
“二十。”程澈說。
“我操,真他媽小啊,”調酒師說,“想不想學調酒,青春飯,但你到那個大一點兒酒吧,能掙不少。”
“不了,”程澈微笑著說,“我就乾乾服務員就行。”
“還挺乖啊,”調酒師說,“但擱這待著沒出路,年輕學點手藝,出去闖一闖多好,我現在是不行了,歲數大了,有家庭有孩子,只能在這兒,你現在是不懂,等以後你都明白了,現在你還能樂幾年…我跟你講…”
好為人師的前輩是真他媽的多。
程澈笑著點頭受教,笑得又僵又假,但對方也注意不到。
晚上慢慢來了客人,程澈這邊也就忙活起來了,這個調酒師大家都叫李哥,他也這麽跟著叫。
李哥先是讓他鑿冰球,那玩意挺不好弄的,容易搓到手,一不小心就一口子,程澈幾次都挺險。
九點的時候,前面舞台就開始出節目了,鋼管舞。
其中C位是一個男同胞,程澈在吧台這邊都看呆了。
李哥過來懟了他一下:“別瞅了,以後你天天能瞅著,來把這酒倒上。”
廳裡的燈光絢爛,打在人臉上,光線時而柔和時而強烈,程澈有些晃眼,微微眯著眼。
但拿酒壺的手特別穩,不經訓練,姿勢就無比端正,定格下來的每一幀都像電影裡的畫面。
剛開業有老板朋友捧場,客人很多,但店裡人手少,吧台點的酒需要送到桌裡,程澈都需要端過去,滿場可他一個傻小子累。
但這一圈下來,他吸了不少客人的目光。
有一桌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讓他跑,一直單點飲品,來來回回讓他跑了好幾次。
最後一次的時候,桌上有人開了口。
“帥哥,”一個聲線很細的男生說,“坐下來喝點兒唄,咱點你這麽多酒呢。”
程澈面帶著完美的服務式微笑:“謝謝,在工作,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