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渡哼笑了一聲,背著他慢慢地走,同時問他,“腿怎麽回事。”
謝故摟著他的脖子裝死,打算跳過這個問題。
熟料凡渡在五千米跑的選手離看到禾盛就大概猜到了怎麽回事,問謝故不過是走個流程罷了。
“和禾盛賭了什麽?”凡渡自己順著線索往下捋,“你贏了的話,大概率就是既往不咎,他贏得了的話……”
凡渡的聲音一瞬間就冷下來了,“……是要你挖掉腺體吧。”
謝故情不自禁地脫口,“臥槽……”
他沒想到凡渡竟然猜地這麽準,“你還是人麽……”
“別轉移話題。”凡渡又給了他的屁股一巴掌,心頭含火,非得教訓一下這個小王八蛋,“你怎麽想的,你腦子裡都是屎麽?你知道Omega沒有腺體是多麽慘的一件事兒麽?沒有alpha能標記你,發情期你就只能依靠抑製劑,抑製劑都沒有用了你就只能自己苦苦熬著,甚至於連壽命都……”
“可……”謝故抿起嘴唇,“禾盛就在經歷這一切啊。”
凡渡也說不出話來了。
半晌後他才說,“那你挖掉腺體能幫助他解決問題麽?”
謝故悶不吭聲。
“本來有更好的解決方式,你們可以一起面對問題。”凡渡據理分析著,“但你們卻完全敵對了起來,謝故,當他們不選擇解決問題,而是把痛苦加諸於你的身上時,你的同情就半點都不值得。”
謝故的心口難受到爆炸,他已經說不清自己對禾盛高天遠是什麽感情了,以前是愧疚,現在是同情,“你就非得……在這個時候教訓我麽……”
“當然了,我這個人一項講道理。”凡渡扭頭看了他一眼,“放學套他們麻袋麽?帶我一個。”
啞口無言的謝故:“……”
他覺得匪夷所思,“你不是講道理麽!”
“跟你有關的事兒我從來都不講道理。”凡渡繼續看著眼前的路,“因為我會無條件地偏向你,永遠地站在你這一邊。”
謝故感覺自己的心臟被狙殺了,他臉色漲紅著趴在凡渡後背上,“操……”
凡渡背著謝故去醫療站,因為害怕運動員暈倒,操場上專門設立了一個醫療站。
“喲。”校醫納悶地看著他們,“怎麽還背上了?”
凡渡解釋一句,“腳腕受傷了。”
校醫說,“那扶著也行啊。”
凡渡說的話總是能讓人浮想聯翩,“他疼一點我都受不了。”
就因為這一句話,謝故不得不接受全醫療站的注目禮,“……”
讓他找個地縫鑽進去吧。
處理好了傷口,打上了固定繃帶,謝故說什麽都不讓凡渡背著了,“……我自己走。”
他們走回到班級裡,就看雲坊紅著眼眶在哭,而陳旭陽手足無措地在哄。
“臥槽……”謝故傻眼了,“陳旭陽你幹什麽了?”
小公雞班長面無表情地播報,“也沒幹什麽,就是背著人家跟野狗一樣滿操場遛了五圈。”
什麽都說不出來的凡渡和謝故,“……”
“錯了錯了……”陳旭陽簡直不知道該怎麽哄,“我真的錯了,我給你道歉!汪汪汪!”
雲坊哭的更大聲了,“汪汪汪,汪汪……”
陳旭陽也在叫,“汪汪汪!汪汪!”
他們就這麽汪汪來,汪汪去,全程語音加密,搞得在場的人一頭霧水。
謝故捅了捅凡渡,“你聽懂了麽?”
凡渡不得不重申一遍,“我是狼,聽不懂狗叫。”
謝故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哎,如果是我哭了,你要怎麽哄啊?”
凡渡看他一眼,“哄什麽?直接揍,哭一聲揍一下。”
謝故心有余悸地捂住了自己的屁股,但是他不甘心,非得知道答案,“哄一下能怎樣!”
“哦。”凡渡推了推臉上的眼鏡,下一秒鍾,他仰起頭,張嘴就是一聲狼嚎,“嗷嗚——!”
這一聲狼嚎氣息悠長,發自肺腑,直衝雲霄。
什麽都聽不懂的謝故,“……”
“行了麽?”凡渡看向他,“能哄好了麽?”
“敷衍。”謝故哼了一聲,“就不能拿出你對屎的態度,來對我麽!”
無話可說的凡渡:“……”
他戳著謝故的胸膛,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別用吃屎來侮辱犬科。”
而後凡渡坐下來繼續做題,戴上了耳機,兩耳不聞窗外事,再也不搭理謝故了。
但沒人看見的時候,他的嘴角微微彎起了一點。
謝故這樣的貓科不會知道,這樣悠長的狼嚎,隻獻祭給滿月和……那個如同滿月一樣的人。
還沒做上幾道題,就聽陳旭陽這個傻。逼在對著雲坊喊,“老子真的錯了!老子請你吃屎還不行麽!”
謝故拔掉了凡渡的耳機,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吃屎……對犬科來說是侮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