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故給他披上了外套,眉頭緊皺在一起,“你想把自己給凍死?”
現在才九月份,算不上冷,但是半大小子睡涼炕,凡渡就隻穿著背心短褲,在透風的走廊裡站著,確實是有一點冷。
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在他的胸腔裡來回充蕩著,他一邊意識到自己剛剛衝冠一怒為紅顏有多傻/逼,一邊又被謝故的小舉動給溫暖到,他生平頭一次被披上了外套。
凡渡有點納悶地心想,我這算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麽?
謝故才不管他心裡怎麽想,伸手去拉著他,“走了,回去睡覺!我告訴你,就算是狂犬病,你也給我憋著!”
凡渡的手被他給握住,掌心相觸,都是溫暖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貓爪格外柔軟的緣故,謝故的手握起來仿佛沒有骨頭一樣,特別地好牽。
他像是一隻被人從失物招領處帶走的大傻狗。
來到宿舍門口,宿舍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風給吹上了,謝故一摸自己的兜,也跟著傻眼了,“操……”
他看向凡渡,“你……帶鑰匙了麽?”
凡渡連衣服都不記得穿,更不可能帶鑰匙,“……”
他們面面相覷著,沒想到這個夜晚竟然這麽刺激。
第29章 紅綠燈內褲
“怎麽辦……”謝故愣愣地看著凡渡,腦子裡充斥著#青少年無家可歸##失足兒童流落街頭##震驚!十幾歲的孩子竟然……#。
凡渡看他這個傻樣,深深地歎息一口,謝故要放到野外去,肯定活不到兩天,他轉身牽著謝故下樓。
找宿管拿鑰匙不就好了麽。
他們來到了宿管房間門口,還不等敲門就看見門上貼著紙條,“孩子們,宿舍二樓有同學闌尾炎,阿姨送他去醫院,今晚不在。”
阿姨不在。
凡渡和謝故互相看著,“……”
天要亡我。
“這怎麽辦?”謝故傻眼了,難不成一晚上就在宿舍走廊裡流浪麽?
此情此景,凡渡也說不出什麽,智商二百的大腦轉的再快都沒有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謝故苦著臉,“我不想當流浪貓啊。”
凡渡看不得他可憐兮兮的樣兒,“有我在,不會讓你當流浪貓的。”
“我……”謝故的腦袋都已經竄台竄到新聞頻道去了,“明天不會報道出來,七中校園發現男屍兩具吧?”
凡渡就他娘的無語,“你能不說的跟咱們兩個殉情了一樣麽。”
他牽著謝故,“走,去天台。”
這次輪到謝故喘不過氣來了,瞪大了雙眼,“我幹了什麽,你就要拉著我跳樓?”
他的腳頓時就跟生根了一樣,“我不去!你放開我——!”
凡渡都想把謝故的腦袋撬開看看裡面是不是都是屎,“宿舍天台上被人放了一張跳高墊子能躺一躺。”
謝故驚訝了,“你怎麽知道?”
凡渡牽著他往前走,“抽煙的時候看到的。”
按照他以往上學的經驗,宿舍樓的天台是抽煙的好去處,不會輕易被拉幫結派的人堵到,而且宿舍都有逃生通道,就算被堵到了也方便逃跑。
所以他剛剛來七中人生地不熟的幾天裡,午休時候都會躲到宿舍天台上抽煙。
第一天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那張跳高墊子,偶爾還會躺在上面睡一覺。
也不知道是以前哪個學長造福了他們這幫學弟學妹。
他們一路來到了頂樓天台,視野一下子就開闊起來,頭頂上是璀璨的漫天星河,登高望遠,能夠看到燃燒起來的城市燈火,風有一點大,吹亂了少年額前的發絲,背心貼著脊背,隱隱露出蝴蝶骨的痕跡,一雙眼眸倒映著夜色,那一點少年氣被夠了的卓然而不沾煙火。
謝故看著凡渡的側顏有一點呆,愣愣地喊了一聲,“凡渡……”
凡渡轉過頭來看他,“嗯?”
面部輪廓看不清晰,反而更加地朦朧美,一雙翡翠色的雙眸將他的容顏一下子點亮,產生了一種近乎驚豔的效果,讓人響起了夏夜裡飛舞的流螢,情不自禁地想要抓住。
謝故是學美術的,天性就是追逐人間至美,他有點看呆了,“你是……”
“……是人麽?”
他有一句話憋在喉嚨口,你好像是天上仙。
凡渡無語地看著他,“……”
他把謝故的手給甩開了,“我真是多余關心你。”
凡渡走到了跳高墊子面前,跳上去,躺下來,將外套搭放在身上當被子。
謝故也躺在了上面,學著他,將外套當成了被子。
凡渡剛剛閉上眼沒有多久,就聽見一聲,“同桌……”
凡渡當自己沒聽見,轉了個身,背對著謝故。
聲音又響起來,“同桌……”
背後伸來了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拉扯著他的背心,“同桌……”
凡渡越是不理,那隻手就越使勁兒,以至於背心都變形了,死死勒著脖頸。
凡渡差點就上不來氣,他猛地坐起來,狠狠拍了謝故屁股一巴掌,“你他娘的要勒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