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生……竟然把他送到這裡來……
“王八蛋!狗東西!”謝故被兩個彪形大漢從車裡拖拽出來,一路上他都在掙扎,“老子不會放過你——!”
他被強行按在了束縛椅上,手腳都被捆綁住,甚至於嘴都被勒住,防止咬舌自盡。
謝生在這個時候終於出現了,他瞪著謝故,手裡摔出了大把大把的照片,“謝故!你過分了——!”
謝故看著地面上散落的照片,瞳孔不住顫抖著,每一張都拍攝的是凡渡和他,有牽手,有親吻,甚至於還有他們躲在家裡愛/撫。
“跨物種?”謝生都氣笑了,“你不是有病是什麽?”
謝故的眼角滑下了眼淚,他沒想到自己與凡渡的感情竟然就這樣被人直白地指出來。
跨物種就是有病。
跨物種就是該死。
謝生因為謝故的這點破事愁的頭髮都掉了一大把,谘詢了好多“專家”的意見,認為這種情況是可以通過外界來矯正的。
只要矯正過來,謝故就能作為一個Omega老老實實去給他聯姻。
就算被上過了也沒有關系,標記可以清洗掉。
謝生甚至於都沒有去想,如果真的這樣,謝故的下半輩子就要與痛苦相伴了。
謝故看著靠近的醫生護士瘋狂搖頭,眼淚不斷滑落出來,口齒不清地求饒,“別……別過來……求求你……求求你了……”
這個所謂的精神病矯正中心根本就不是正規機構,他們的矯正手段也無非就是電擊加催吐。
他們一遍一遍地給謝故播放凡渡的照片,逼迫他吃下催吐的藥片,然後又使用電擊的手段,粗暴至極地想要消滅掉他大腦中的“異樣”感情。
醫護人員告訴他,只要他重複一遍“我不喜歡凡渡,跨物種是有罪的。”就能減少一次電擊。
可謝故每一次都哭著說,“我喜歡他。”
就只能繼續接受無休止的電擊與催吐。
電擊的額度一次一次被調大,到最後謝故已經被電到大小便失禁,意識模糊不清,可他還是用自己的口齒發出不清楚的聲音,“我喜歡他……”
好像松口了,就放棄了什麽一樣。
他在孤勇地捍衛自己年少的愛情,就仿佛是守護著一朵玫瑰的醜陋巨龍,即使軀體傷痕累累,也不願松開自己的爪子。
醫護人員都是拿了錢了,必須要矯正掉謝故的想法,到最後他們想出了非常變態的一招。
催情。
給謝故灌下了超劑量的催/情/藥,然後把他一個人丟進了冷冰冰的監護室裡,廣播裡循環播放,“我不喜歡凡渡,跨物種是有罪的。”
只要他開口重複一遍,就可以被注射抑製劑。
醫護人員想象的很美好,那麽大劑量的催/情/藥,別說是一個人,就是一頭大象也能放到,在他們的預估下,謝故挺不到兩小時就得松口求饒。
然而兩小時過去了,監護室內根本就沒有傳來聲音。
謝故仿佛是死了一樣。
一直到第三天,醫護人員終於是放不下心了,擔心謝故真的死在監護室裡,打開了監護室的大門。
他們都鎮驚住了。
地面上亂七八糟都是血痕,謝故手腳都被束縛住,滿身傷痕地癱倒在地面上,裸露的皮膚上全部都是自己抓出來的傷口,嘴裡戴著口枷防止咬舌自盡,但是舌頭上卻滿是傷口,額頭也血流如注。
可見他根本經受不住折磨,多少次嘗試著結束生命。
寧願死,他也不願意放棄自己的愛情。
其實……哪怕只是說一句謊話……也可以啊……
醫護人員只能把情況如實告訴了謝生,這個病,好像真的矯正不過來。
謝生不願意讓人一輩子都戳脊梁骨,平時和生意夥伴談起話來,別人說自己的兒子找了個多麽有錢的對象,而他只能說自己的兒子跨物種戀愛了。
在他的意識裡,一切不為繁衍的戀愛,都叫變態。
好像他不到二兩重的面子,比自己親兒子的命都重要。
“謝故。”謝生不得不自己面對謝故,他搬了個椅子和恢復意識的謝故好好面談,“爸爸好好跟你說說。”
謝生是暴發戶出身,沒有什麽文化,但是平生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土,沒有風度。
他經常聽那些洗腦講座,因此說起話來也都跟放屁一樣一套一套。
謝生掏心窩子跟他說大實話,都是自己半輩子總結出來的道理,“我覺得在人生中,愛情這個東西,是最不能夠放在第一位的。你們還小,不知道柴米油鹽貴,這時候的愛情那都是扯淡,只顧著快樂去的,你們什麽都沒有,所以才覺得愛情至高無上。”
“趁著年輕,人應該去追逐一下權利和財富,有了權利,就有大把的人追捧你,你想辦什麽都能夠找人辦到。有了錢,你就可以瀟灑自在,這世間就沒有什麽能夠禁錮住你的。”
謝故不看他,也不說話。
“你心裡應該有數。”謝生直接給了一記猛藥,“你和凡渡壓根就不是一路人。”
他從隨身皮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到了桌面上,“這個,是你們班主任給我的,你看過嗎?是凡渡的獲獎履歷,他前不久參加了一個國家級的競賽,拿到了特等獎,全國就只有三個人獲獎,含金量相當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