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清一直不說話,擺明了態度堅決。
文柏又說:“這樣,空兩期不拍你們,你們把私事解決一下,鏡頭之外沒人打擾你們,這樣行嗎?”
“不行,真不參加了。”祁硯清掐滅煙頭,又接著續了一根,文柏跟著一起抽,兩人誰都沒再說話。
文柏越來越燥,猛地起身把腳邊的垃圾桶踢飛,忍不住吼:“那你他媽的能不能說說怎麽了!咱兩認識多少年了,你說走就走,能不能稍微負點責任!就他媽的不能給我個理由?!”
“你別忽然搞我行不行!節目已經播出去了,你跟陸以朝現在有多火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你他媽……你他媽的到底怎麽了!”
祁硯清很平靜,他在昨天回來的時候,就想跟文柏說這件事了。
當時是他心疼陸以朝跟他演戲。
現在是他不想跟陸以朝演戲了。
祁硯清:“這事是我不對,臨時換人肯定有影響,但你不換影響更大。我要離婚了。”
文柏眉頭緊皺,他看著祁硯清,祁硯清臉色特別差,很憔悴,眼睛很紅,精神狀態也不好。
祁硯清:“你那個女朋友……真分手了那就正好借著節目追回來,我知道你現在也有不少粉絲。”
“或者你不想追了,那我給你推薦幾個人你選選,他們都能上節目。”
祁硯清捏著太陽穴,好幾天沒睡了,他實在不舒服,“這件事我會負責,你還想約誰上節目,談不下來的我都幫你解決。”
文柏被這個人氣得說不出話,坐回沙發。
祁硯清無奈地笑了下,“認識這麽多年就坑過一個你,你說你是不是倒霉。”
文柏抹了把臉,認真地看著他,“清清,我中途換人對節目影響不也就是這12期嗎?節目播出也就三個月。”
“我不靠這個掙錢,我作為導演的實力已經被看到了,也就是說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能繼續往下做更多節目,我也有信心能做好。”
“你呢。”文柏看著他,“這他媽到底是誰坑誰,你怎麽辦?”
祁硯清笑了,眼眶有點發熱,沒說話。
“我把你搞來參加我的節目,然後我把你搞死了?娛樂圈跟你們舞蹈圈子不一樣,娛樂圈扔一枚小石子很有可能就成了原子彈,能把你炸的親媽都不認識!”
文柏之前也都是從網上看兩人恩愛的消息,偶爾有過幾次疑惑,後來漸漸的也習慣這個不怎麽在祁硯清身邊露面的陸以朝。
現在這樣他差不多懂了,都是圈裡的,彎彎繞繞沒那麽難懂。
“清清,要麽一開始不能作秀,吃了粉絲的紅利,這作秀就不能停。你想好後路,後果可能很可怕。”文柏說。
祁硯清應了一聲,“沒什麽怕的,謝了,想約哪個跳舞的就跟我說。”
當天《酸甜的蜜糖啊》官博發了條微博。
【很遺憾地說一聲,由於檔期原因,清神和陸影帝不能陪大家一起走下去了,感謝兩位給大家帶來的快樂。
最好的演繹CP,要回家看看呀。
最後,讓我期待神秘嘉賓吧。】
“啊啊啊不要啊,看這個節目就是想看他們!”
“清神和陸影帝真的好甜,看了之後覺得好幸福。”
“肯定出事了,戀愛綜藝鐵律,越恩愛涼得越快。”
“別說風涼話行嗎?演繹CP永遠都是真的。”
“可是為什麽兩人都不表態?”
“只有我覺得陸以朝很油膩很做作很假嗎!”
“不假,陸以朝眼裡一直都愛,這演不出來。”
“肯定是清神比賽太多了,爭光的事更重要,清神加油!”
“清神我們永遠愛你!你做什麽都是對的!支持,無條件支持!”
祁硯清已經很久沒好好睡覺了,出去參加比賽的這一個半月裡,不能吃太多助眠藥,他都快困死了但是睡不著。
昨天更是胃疼了一整晚,沒胃病都要被氣出來了。
電影院的屏幕時亮時暗,纏綿悠揚的背影音樂把時間拉得很慢。
下午三點的文藝愛情片,再恩愛的情侶也免不了會犯困,哈欠聲此起彼伏。
祁硯清眼皮半垂著,整個人陷在座位裡,最後一排的最左邊,是他最常坐的位置。
他壓著帽簷睡覺,手機關機了,沒人能找到他。
電影院是很有安全感的地方,隱秘的公共場所。
大屏幕上男主哭得撕心裂肺,在雨天挽留女主,說自己做了多少事,有多愛她,說她照顧不好自己,分手了要怎麽辦。
就差跪在地上磕頭了,實在沒出息。
很奇怪,為什麽分手一定得下雨,好像晴天沒人分手似的。
人是擅長自我感動的動物。
隻想自己做了多少事,從不想這件事對方喜不喜歡。
祁硯清想,現在的自己跟祁盛跟白繁跟陸家那些不入流的玩意又有什麽區別。
大屏幕上劃過閃電,照著祁硯清慘白的臉色。
他一直有失眠的問題,這幾年越來越嚴重,他一個人很難入睡。
他不覺得自己是缺愛,缺安全感,這些矯情的東西,他從小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