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楚星已經打了三個哈欠了,跟爺爺揮了揮手,“爺爺咱兩明天再聊,我先洗澡去了。”
祁爺爺說:“你慢點啊,自己能洗嗎?”
“能能能,可能了。”
楚星一走,外面就安靜下來了,只剩祁硯清啃蘋果的聲音。
祁爺爺從外套的大口袋裡掏出一個保鮮袋扔桌上了。
“什麽啊?”祁硯清看了看。
“你杜奶奶醃的水蘿卜,看你喜歡就給你拿了點。”
祁硯清笑了兩聲,一手吃蘋果,另隻手拎了片蘿卜吃。
祁爺爺戴上眼鏡,衝他伸手。
祁硯清在手裡點開視頻給他看,“就這幾個冠軍,您看完趕緊睡。”
是他這段時間得獎的錄像集錦。
祁爺爺看得津津有味,“好看,真好看,哎呦最後這個穿裙子啦?漂亮漂亮!你下次比完直接發給我,我拿出去顯擺呢!”
“得了,您快去睡吧。”祁硯清笑著說。
祁爺爺坐近了些,看著自己大孫子,“怎麽又瘦了?不吃飯呢?”
“最近忙了點,沒瘦,可能是又長高了,顯瘦。”
祁爺爺翻了個白眼,“有心事?是不是跟楚星一起回來,心裡不高興了。”
祁硯清又笑了笑,往沙發後面一靠,“沒不高興啊,開車開得累。”
祁爺爺又翻了個白眼,壓低聲音悄悄說,“嘴硬!是不是剛才飯桌上看他們都喜歡楚星,你難受
了。”
祁硯清歎了口氣,“真沒,楚星就是討人喜歡,我有什麽好生氣的,本來我也不愛說話,您淨挑事。”
“爺爺疼你昵,爺爺最疼你!”祁爺爺用手梳著祁硯清的頭髮,目光慈愛,“我們清清又不是沒人偏愛,爺爺偏!”
第39章 清清抱住陸以朝,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說起來,祁硯清當年不算是真正的被扔下。對很多人來說會這麽想。
祁爺爺活得自在想得通透,心思豁達,從不跟自己較勁。
可就是這麽一個性格,都沒能把祁硯清影響一星半點。
祁爺爺給祁硯清扎頭髮,一邊笑著說:“爺爺還記得你剛來的時候,那個脾氣大的喲,說一句話頂三句嘴,再說就跑。”
祁硯清:“當時您天天滿村子找我,找不到就發動全村的爺爺奶奶,我就躲在角落聽你們喊我。”
“你還挺自豪?”祁爺爺點著他的腦門。
“不是自豪,是高興。”
祁硯清永遠記得那個場面,他躲在爺爺看不到的地方,聽爺爺一聲聲地叫著“硯清”,很著急的樣子。
盛夏晌午,出去十分鍾都能曬掉一層皮。
爺爺能一直找到太陽下山。
爺爺摸著給祁硯清梳好的小辮兒,一個低低的馬尾,發尾軟塌塌地垂著。
“當時把你送過來的時候,你爸跟我描述了你有多難帶,說你脾氣性格有多差,說三天兩頭被老師請家長。”
祁硯清吃著蘿卜,“後悔接手了吧。”
“是後悔,後悔沒養好你爸。”
祁硯清笑死了,倒在沙發上。
祁爺爺:“可是你說這小孩兒又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有的小孩兒膽子小,有的小孩兒聰明,有的小孩兒很聽話,有的小孩兒生出來就得著病。”
“爺爺不覺得你有問題,任性就是小孩兒的權利,我們家小孩兒就是可以任性!”
祁爺爺說話喜歡比劃,會做很多動作。
客廳的燈光亮亮的,照著老人精神矍鑠的眼眸。
祁硯清感覺燥鬱的心情緩和下來,整個人都放松了。
祁爺爺繼續說:“可你不是任性啊,你是軸,死強,倔的九頭牛都拉不動。”
“別的小孩兒過得開心以後,那些討厭的人漸漸就淡忘了,再長大一些,就總能釋懷很多不重要的事。你不行,你能記恨一輩子。”
祁硯清靠著爺爺,漂亮的眼睛半垂著,帶著淺淺的笑意,“爺爺您別想著話的安慰我了,我真沒不高興”
祁爺爺看了他一眼,一眼就能看穿,“清清,你這樣傷的是自己。你說你強什麽?過好自己的生活多好。”
“可我就是不想放下,爺爺。”祁硯清說。
祁硯清盯著晃眼的燈泡,像是有了困意,聲音裡少見的帶了幾分茫然,“爺爺,我好像真的跟別人不一樣。”
“得不到的我就一直惦記,必須搶到手。我不想維持表面和諧,我不想原諒和放下。”
祁硯清看向爺爺,“憑什麽放下啊……我就是這種人,我也知道我不好,可我真的改不了。”
祁爺爺笑得更慈祥了,憐愛地拍著祁硯清的手,他說:“我們清清想做什麽小鳥都可以。”
祁硯清眼眶紅了,鼻腔酸澀哽咽,“嗯。”
祁硯清跟祁楚星在爺爺這裡住了五天,祁硯清就得走了。
鄉下生活輕松也快樂,楚星躺在床上都不想走了。
“這裡真安靜,不用想著工作,公司好多事情,文件看起來真是頭都暈掉了。”
祁硯清坐在他旁邊看手機,聽到這句話之後,他愣了幾秒鍾,然後才跟楚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