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清遲緩地看了看他,沒有反應。
周簡哭著坐在床邊抱住祁硯清,“沒事沒事,生病了咱就治病!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下次別那麽傻了,咱不能自己折騰自己……”
周簡絮絮叨叨地說著話,祁硯清一字不吭。
周簡抽噎著,眼睛鼻頭都哭得通紅,他轉頭問談妄,“談哥,他怎麽不說話?是我話太多了還是他傷到嗓子了?”
談妄搖頭:“嗓子沒事兒,是他不想說。”
“是不是因為在醫院啊?待得不舒服。”周簡馬上說,“那跟我回家吧!我家好!”
陸以朝壓著脾氣,“周簡你別胡鬧了,祁硯清的東西都在家裡,他不回家去你那兒合適?家裡什麽都有,我會照顧他……”
周簡:“你腦子有坑吧,那是你家,不是清清的家。你們離婚了你別還想天天同居,做夢呢?沒事吧你!”
周簡拉著祁硯清的手,“就去我家!清清跟我待在一起可比在你眼皮底下安全多了。”
“周簡!”陸以朝忍不住朝他低吼,“他對家裡熟悉,這才有利於他的恢復!你能不能別發瘋說胡話了!”
周簡頓了兩秒,笑了:“行啊,還是陸總想得周到,那你滾出去就行了唄,我跟清清住。”
陸以朝做了幾個深呼吸,走到祁硯清面前攥緊他的手腕,把人拉到車上。
談妄和周簡也上了車,一起回了家。
祁硯清對他們的爭吵不感興趣,現在坐在中間也只是看窗外的風景。
周簡一路上都在說話,眼睛紅紅的,說著說著就得吸吸鼻子,然後又笑著開口。
“清清,能記得舟神嗎?明天讓舟神來看你,舟神替你參加文柏的那個綜藝現在火得一塌糊塗,你真是推薦對人了,一點不掉鏈子!”
“還有楚星,他也想你了,你回來之前天天看海上的監控,我都要看的暈海了。”
“對了還有江南眠,我們不怎麽去酒吧了,他都不想工作掙錢了……”
周簡話是真多,語速又快。
祁硯清對著車外慢吞吞打了個哈欠,慵懶地陷在柔軟的靠背上。
陸以朝抬手抹掉他眼角的淚花,聲音很低地問他:“困了?”
祁硯清抬眸看了他一眼,陸以朝深邃又溫和的眼睛映著黃昏的光,聲音低沉沉的像在吹耳朵。
“困了就睡一會兒,挺遠的。”陸以朝跟他說悄悄話,和他十指相扣的手就沒松開過。
祁硯清確實有點困了,眼神渙散迷離,眼皮一黏一黏的。
周簡一直在發微信。
陸以朝靠過來,看著昏睡的祁硯清,聲音特別小幾乎聽不到,自言自語一樣,“祁硯清,你討厭白蘭地的信息素了?”
第72章 “祁硯清,是不是誰都比我好!”
祁硯清閉著眼睛沒說話,可陸以朝知道他肯定還醒著。
昏黃的夕陽暖洋洋的撲在他臉上,沒什麽血色的皮膚透出一點紅潤,纖長的睫毛輕顫。
頭髮長了很多,烏發柔軟,就這麽披散著有點亂,陸以朝順了兩下,又湊近一些。
然後自作主張地回答:“也沒那麽討厭,是吧。”
聲音比剛才那句還要小。
從下車到回家的這段路,祁硯清都走得不情不願,走幾步路就停著不動了,看旁邊的噴泉。
談妄攬住他的肩膀,釋放出一點茶木香,讓他別這麽焦慮不安,“硯清該回家了,腳不疼嗎?”
祁硯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裹著紗布,穿著拖鞋,不疼。
談妄聲音低沉的很好聽,帶著溫和的笑,“你現在也累了,做了那麽多檢查,不想回去睡覺嗎。”
祁硯清還是不走,談妄跟他說了幾句悄悄話。
周簡和陸以朝聽不到說了什麽,就看祁硯清聽話地往前走去。
陸以朝看著前面兩人相伴而行的背影,舉止親密。
之前祁硯清不會這麽明顯地表現出對談妄的依賴。
可現在他什麽都忘了,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
陸以朝撐著噴泉邊沿,他用力閉了下眼睛,臉色慘白,攥緊手掌深吸了一口氣,腳步虛浮不穩。
祁硯清是真的……很信任和喜歡談妄。
家門一打開,花雕就懶洋洋地抬頭,大眼睛水汪汪的,白毛順滑有光澤,盯著面前幾人看,最後看著祁硯清歪了歪頭,叫他。
“喵。”
祁硯清轉頭就看到了貓,漂亮的眼睛裡有了神采。
花雕在沙發靠背上不緊不慢地走著,大眼睛格外專注,走到靠背邊緣後蹲下,甩著黑尾巴看祁硯清。
“喵喵。”
祁硯清沒動,花雕就安耐不住地蹭他的手,用黑色尾巴卷他的手腕,“喵……喵……”
“你爸回來了。”陸以朝在後面說,他站在祁硯清背後,握著祁硯清的手帶著他去摸花雕。
“花雕都快想死你了,瘦了不少,都不好好吃飯了。”
祁硯清掌心一片柔軟溫熱,花雕濕濕的鼻子仔細嗅著他的手。
他彎腰抱起貓,像抱著一大團熱棉花,軟趴趴的很舒服。
“喵。”花雕一邊甩尾巴,又衝他叫,在他懷裡蹭來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