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妄揉了揉他的腦袋,“跟我來吧。”
兩人去了陸以朝的病房,談妄讓賈伊先出去。
“你看到過他的手嗎?”談妄問祁硯清。
“很多傷。”祁硯清皺眉,“他砸牆,他昨天晚上忽然失去理智了,抱著我一直哭。”
談妄推了推眼鏡,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原來你看到了,那就好說了。”
“什麽意思……”祁硯清心臟漏跳了幾拍。
談妄:“硯清,他被你反向標記了。”
祁硯清眼睛睜大,微張著嘴卻沒有出聲,就這麽直愣愣地看著談妄,整個人都懵了。
談妄很少見到他這麽吃驚的樣子,按住他的肩膀讓他轉身看陸以朝:“反向標記是omega標記alpha,是精神類疾病變成心理疾病的一種,從而又影響到生理健康,除了被標記者,沒人能看出來。”
“被標記的alpha會渴望omega的安撫,一開始會易怒衝動、佔有欲很強,嚴重之後會失去理智,發瘋失控,尤其對心臟和大腦的影響最大。”
祁硯清回想著這段時間陸以朝的種種表現……
想到昨晚陸以朝哭著喊他的名字卻不知道他就在身邊。
祁硯清眼眶發熱酸澀,喉嚨裡梗著一大團棉花,讓他現在很難受。
談妄:“你知道反向標記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麽嗎?”
祁硯清搖頭,眼裡卻漸漸升起一層水霧。
“是絕對忠誠的愛。”
祁硯清瞪大眼睛在這一瞬間哭出來,他低著頭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出來,在地面濺開。
“祁硯清,我離開你就會死。”
“祁硯清,你現在喜歡我了嗎。”
“祁硯清,你別走了……”
祁硯清在這一刻泣不成聲,抬手捂著臉小聲嗚咽著。
談妄安撫地按著他的肩頭,“你剛才說你覺得陸以朝恨你,但其實他愛你愛的已經沒有自己了。”
“他真的很愛你,硯清。”
祁硯清壓抑著哭聲,肩頭細微地顫抖著,看起來很脆弱。
談妄在一旁看著,他也算是見證了兩人的分分合合了,能走到今天這步真不容易。
過了好一會兒祁硯清冷靜了很多,鼻音很重,“那反向標記怎麽辦?”
“反向標記只要有omega的安撫就能好很多,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做手術,另一種……”
“你對他好點給足安全感,有可能會慢慢減輕,輕微的反向標記對身體危害不大,我估計他挺早就被反向標記了,不也一直沒事。”
祁硯清哦了一聲,肩膀塌下來,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人。
談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硯清,眼睛永遠都要往前看。”
祁硯清看著陸以朝,像是沒聽到他說話。
談妄看硯清佝僂著腰坐在那裡,像極了曾經迷茫無措的時候。
當年的祁硯清就這樣耷拉著肩膀,縮著身體,臉色異常蒼白。
“喜歡的東西搶過來不就行了。”
“他恨我,恨不得殺了我,我們天天吵架……那我就不告訴他,顯得我自作多情。”
所以哪有什麽自作多情。
愛讓人自卑,也讓人盲目自信,篤定自己一定是最好的那個,又深信不疑地認為對方不愛自己,兩種想法交織並行,矛盾又和諧。
談妄再次感慨,他只是個腺體科醫生,會一些心理輔導,偏偏一直在處理這些感情問題。
祁硯清眼睛還有點紅,他起身說:“我出去買點東西吃,他能吃什麽?”
談妄眼神含著笑,可以,知道關心人了。
“我陪你去吧。”
兩人去了外面的便利店,談妄跟他說注意事項,告訴他能吃什麽。
回去的時候走得很慢,談妄好奇地問:“我記得有段時間你總讓我去學校找你,你嫌陸以朝和祁楚星煩,說兩人玩總想帶著你。讓我說我在追你,他那個時候就對我有無端的惡意。”
祁硯清含糊不清地嗯了兩聲。
“當時跟他們接觸很少,每次也都是見個面就分開了,但就算這樣你和陸以朝的關系都還不錯。”
“是不錯。”祁硯清說。
談妄回想著:“大概是綁架那件事之後,我沒再去學校找過你,那段時間你心理問題很嚴重,偏激又發瘋,見誰罵誰,我都差點沒控制好你。”
“你和陸以朝做不成朋友,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是不是?”
祁硯清又點頭。
談妄:“那之後祁楚星就去國外療傷了,你開始頻繁參加比賽,等我再聽到陸以朝名字的時候,是你說你們要結婚了。”
不尷不尬地做了一兩年連朋友都不是的關系,忽然就結婚了。
談妄問他:“硯清,我挺好奇綁架後發生了什麽,你和陸以朝怎麽就越走越遠了。”
祁硯清擰眉,回憶的片段已經斷斷續續的,只能將就連起來。
當時陸以朝一開始是陪在他身邊,“綁匪已經控制了,他欠了很多錢……”
“我不想聽這些。”祁硯清語氣很冷,“你能不能出去,我不想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