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辭疑惑地問:“從長計議什麽?我去緬甸的時候也沒通知他啊。”
祁臧:“……”
——果然是小辭的脾氣。
祁臧還是語重心長地勸了句:“你爸那人呢,年輕時候確實挺荒唐的。但關鍵時刻,他還算靠譜吧,他找人救治井望雲,也在你求助他的時候幫你做了身份,找人推薦信把你送進那邊的大學……
“我估計這些年,他心裡也不好受的。現在人年紀大了,你悠著點。循序漸進,慢慢來。”
許辭若有所思看祁臧幾眼,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還沒聽見許辭把話說完,祁臧就看見有一人雙手插著褲兜,以一副非常囂張的模樣走過來,再一臉不爽地看著自己,眼裡的含義大概是——“你怎麽還沒走?”
“嘖。”祁臧小聲在許辭耳邊道,“你這忽然多了個弟弟……該不會像家長一樣管你吧?”
“胡說什麽呢。”許辭道,“行了,去吧。”
祁臧有些舍不得。“那你……早點聯系我。”
許辭點頭:“知道了。”
祁臧總算推開門走出去了,一腳剛邁出去,人又轉過了身倚在了門框上。
“怎麽?”許辭問。
祁臧很認真地看著他:“我心臟病也要犯了。這個理由能不能留下?”
許辭失笑,祁臧揉了揉他的頭。“不開玩笑,我先下去了。”
“好。路上慢點。”許辭朝祁臧揮揮手,目送他離開。
祁臧走後,許辭關上門,轉過身,迎上了井望雲帶著探究的目光。
“怎麽了?”許辭抬起下巴問他。
“沒什麽。突然從那種每天演戲的生活換到現在……有點不適應。”井望雲問他,“所以哥,你有時候會不會忍不住還想演一演,就是有點說謊上癮的那種?”
“有。我經常會有想偽裝容貌、甚至完全扮作另一個人格的念頭。”許辭坦白承認,坐在沙發上後,很嚴肅地說,“之後我們都需要去找心理醫生評估一下心理狀態,一起調整。”
井望雲手指了下門外。“那你跟這個警察,之前是演戲,現在也在繼續演戲吧?雖然你是騙了他,但你也是為了大局考慮。是他糾纏著你不放,你才不得不配合他的?”
許辭:“……沒有。我是真心的。”
井望雲:“……”
“不是哥,他能力……雖然也還行吧。可你看上他什麽了啊?”
“你少管我的事。把這些年的事好好交代清楚。”
井望雲大咧咧坐下來,衝著許辭擺擺頭。“你這麽叛逆,也好意思管我。”
許辭:“……”
兄弟倆一時相對無言。對於任務,他們可以默契地合作無間。但畢竟多年不見,在生活裡還有點不知道怎麽交流了。
尷尬無言地互相對視了許久,後來許辭拿來了紅酒,兩個人都喝了點,這才算是聊開了。
好說歹說把井望雲勸回次臥,時間已經是晚上12點。
許辭給祁臧發了微信。三秒後祁臧就敲門了。
許辭放輕腳步前去開門,趕緊把人拉進來,低聲問:“你該不會一直等在這裡?”
“沒有。回去洗了個澡才來的。你們……聊完了?”祁臧一邊走進來,一邊聞了聞,皺眉看向許辭,“你喝酒了?你不能喝酒。”
許辭沒好意思說自己在緬甸那陣子染上了煙癮和酒癮,現在正在努力戒掉。於是他給祁臧做了個小聲一點手勢。
祁臧便直接拉著他回了主臥,關上門後才問:“你弟管你這麽嚴?我們這麽大年紀了,又蹉跎了這麽久,怎麽談戀愛還要偷偷摸摸的?我不搞地下情了啊!”
許辭被他逗笑,走到床邊鋪了床,然後略作停頓看向祁臧:“很晚了。你明天還要去局裡?早點睡?你就睡……我的床?”
祁臧沒回答,就那麽嚴肅著臉盯著許辭看。
等了好半天,許辭也沒等來他的話,便端起床頭櫃上的一杯牛奶喝了起來。
好幾回抬起眼睛,發現祁臧還在盯著自己看,表情還挺奇怪的,許辭放下牛奶,走到了他面前。
許辭揣摩著,也許祁臧是想親自己的。
畢竟兩人那麽久沒見面、沒好好溝通了,何況自己之前畢竟是不告而別,還一直一直在騙他,估計他心裡是有疙瘩的。
於是許辭決定主動破冰。他萬萬沒想到,在他的唇剛要碰到祁臧的臉時,竟被一把推開了。
許辭:“……?”
許辭愣了一下,伸手順勢一抓,抓到那杯牛奶,掩飾尷尬般端起來喝了一口。
之後他聽見祁臧一本正經看著自己,義正詞嚴道:“你是不是又撩我呢?”
許辭:“……我沒有。”
祁臧一揮手:“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麽?”
“別想耍花招。我喜歡你,跟你在一起,又不是為了做那種事。我們之間可沒有第三回 !”
“嗤——!”
許辭剛喝下去的一口牛奶不小心噴了出去,幾乎有些哭笑不得。
祁臧拿著餐巾紙過去幫他擦牛奶。“怎麽毛手毛腳的?這種心理素質怎麽去當的臥底啊?”
這才瞥見祁臧揶揄的表情,許辭給他一記眼梢,再轉過身。“我去洗澡了。”
“等等,”祁臧卻是拉住他,“洗澡前,能不能跟我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