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剛剛,他得知白向晚再次來到這裡,一個人。
腦海中各種不堪的猜測反覆撕扯著他的情緒,他扔下一個重要的飯局趕了過來,他用所有的自製力去遏抑洶湧的信息素,告誡自己無論看到什麽,都要最大程度的保有理智。然而踏進這棟房子後,出現了一個始料未及的情況。
沈岱發情了,沈岱帶著丘丘躲到這裡,是為了在發情情避開自己?!
沈岱發情了,白向晚在場。
這句話反覆在腦海中回響,像電鑽一樣狠狠鑽他的腦髓,還好他的思考能力沒有喪失,他和白向晚上樓的時間間隔只有幾分鍾,白向晚衣衫完整、神志清醒,家裡還有一個人,顯然沒有發生他無法承受的事。
滿屋子的曇花信息素讓兩個alpha血脈僨張,他們互瞪著對方,倆人腳下的地面仿佛鋪了一層焦油,只需要一點點火星子,就會……
小蝶身為一個beta,已經感覺到不妙,敏感的丘丘更是害怕地哭了起來,只是兩個alpha的注意力全在這場不見血的“搏鬥”中,他們專注盯梢敵人的每一個動向,完全忽略了外界的聲音。
瞿末予的社會身份強行吊著他的理智,他把“滾”字生生咽了回去:“白教授,離開這裡。”字句雖無冒犯,但語氣是絕對的命令與威脅。
白向晚能感覺到瞿末予的信息素在蠢蠢欲動,帶有攻擊性地指向自己,他知道他在面對什麽,一頭會對他的人身安全造成重大危險的被激怒的猛獸,一個對他的事業和未來有重大影響的行業巨頭。
但是要他就這麽退避,不管沈岱的死活,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則。他沉聲道:“瞿總,我覺得我們都該離開。”
瞿未予的目光愈發陰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沈岱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為他不想讓你在發情期靠近他,請你尊重他的意願。”
“那你為什麽在這裡!”瞿未予低吼道。
“我是怕他出事,所以……”
瞿未予的心弦上掛著沈岱,半秒都不想再和白向晚廢話,大步走向客臥。
白向晚一步上前,想要攔住瞿末予,瞿未予凶狠地瞪向白向晚,強大的alpha信息素形成一股巨大的壓迫,逼得白向晚踉蹌著倒退了三步,心室好像在那一瞬間停跳了,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乾淨,這忽如其來的力量竟收放自如,刹那間就消失了,可白向晚還沒有從方才的余威中緩過神來,顫抖不止。
瞿未予已經將信息素壓迫的范圍縮小到近身,但那能量過於強大,丘丘還是受到了一點波及,哭泣變成了聲嘶力喝的尖叫。
瞿末予的臉色極為難看,他的目光落到小蝶身上,啞聲道:“帶孩子出去。”
縮在角落的小蝶,聞言連忙跑了過來,推著丘丘的嬰兒車,快速出了門。
瞿末予循著曇花香的指引,打開了客臥的門,沈岱半裸著身體,虛軟地趴在床上,薄削的背脊像一片雪白的畫卷,用清晰的骨骼描繪出旖旎的谷地山勢,惹人無限遐想,滿室猛烈的花香勾的瞿末予血液奔流,信息素激烈地在體內亂竄。反觀沈岱的氣息還算穩定,似乎是發情時的焦躁得到了撫慰,空氣中還隱隱夾雜著一絲不同的氣味……
瞿未予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忐忑地湊近幾步,發現沈岱的後頸上有一點未乾的血跡,身上散發出淡淡的白榆信息素。
緊繃到了極限的意志在這一刻轟然爆炸,瞿末予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剜心之痛,他仿佛才是那個被信息素壓製的人,無法思考、無法動彈、無法呼吸,有人拿尖刀剖開了他的胸膛,用淋淋鮮血將他的世界塗抹得面目全非。
他痛得要瘋了。
身後傳來輕淺的腳步聲,瞿未予如獸一般閃電回身,眨眼不及間,他兩手揪住白向晚的衣領,反向絞緊了對方的脖子。
白向晚猛力抓住瞿未予的手腕,蒼白的臉色頓時憋得通紅。
“你敢標記他。”瞿未予面容猙獰,不斷地眥起獠牙,“你敢標記我的!omega!”
白向晚啞聲道:“那是…臨時…標記。”
瞿未予當然知道那是臨時標記,但他無法容許:“他是我的omega!他是我的!”這是他一生中最想肆意釋放信息素的時刻,他想咬斷入侵者的脖子,如果不是沈岱就在一旁,被嫉妒衝垮了理性之堤後,沒有什麽能束縛他的信息素。
“是嗎?”白向晚露出一個嘲諷的笑,眼神狠厲又憤怒,“他是……你的……omega?你標記……他……了麽……”
瞿末予兩手不斷地收緊,眼看著白向晚被勒得雙眼充血,都沒有停下,甚至在品味這扭曲地報復的快意。
“你……標記他,又逼他……洗掉……”
瞿未予頓時僵住了,白向晚抓住這一刻的松獬,猛然釋放出信息素,將瞿未予狠狠推到了走廊對面的牆上。
白向晚扶著牆,劇烈咳嗽起來。
倆人的爭鬥將沈岱從半昏迷中弄醒了,他睜開沉甸甸的眼皮,看著敞開的房門外,兩個alpha分別貼牆站在狹窄的走道上,空氣中流淌的兩股alpha信息素充滿了暴虐的氣息。他渾噩的大腦暫時無法對眼前的情景進行處理分析,他隻感覺到害怕。
瞿未予的氣勢像被填了一捧沙的火焰,頓時弱了一截。
不等他開口,白向晚字字誅心地說道:“我臨時標記他是為了讓他不那麽痛苦,你呢?你情欲上頭不管不顧標記了他,清醒了又後悔,逼他洗掉標記,我猜你還逼他打掉丘丘吧?不然他為什麽躲你躲到蘭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