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也笑了,眼睛彎彎的。之後又假裝生氣地要去捂他的嘴,被祁斯年抓著手按在了懷裡。
第42章 【42】微醺蜜月
到後來,白朗突發奇想說想聽聽祁斯年的鋼琴。祁斯年想了想,沒有拒絕,很快也走上小舞台坐到三角鋼琴的前邊。
隨後,靈動優美的鋼琴聲從他的手下緩緩流淌開來。
那是一首線條非常簡單明快的曲目,音階之間跨度很小,節奏簡單,呼吸利落,並不是很難的曲目。然而祁斯年把旋律處理地乾淨漂亮,音符仿佛變成一個個清澈靈動的氣泡,在海面上匯聚成斑斕夢幻的天堂。
白朗注意到祁斯年的姿態優雅,神情專注平靜,整個人與站在最華麗的舞台上沒有什麽區別。對祁斯年來說,不管是鋼琴的黑白鍵,還是小提琴的馬尾弓,一樣都值得認真對待,能給聽眾帶來極致的享受。
祁斯年似乎注意到了白朗的目光,回過頭來與他對視,睫毛微微顫動,眼神裡的溫柔一點一滴地流露了出來。演奏者的情緒很快融進了旋律中去,隨著段落的推進,每一個音符都逐漸帶上了一股纏綿悱惻的味道。
白朗安安靜靜地聽著,無法控制地沉醉進屬於祁斯年的音樂裡去。
此時此刻,白朗的心裡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
就算兩年前他沒有在茱莉亞遇到祁斯年,沒有那些為了接近偶像拚命苦練的寒暑,沒有心裡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念想;就算他們在某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地點初遇,在幾百人的樂團裡,或是在某一次的After party上,他也一定會對祁斯年一見鍾情,然後不計一切後果地陷進這段感情裡去。
與現在沒有任何不同。
那天的最後,唐尼先生理所當然地把那瓶據說價值千金的檸檬利口酒給了祁斯年和白朗。
白朗樂瘋了,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跳到祁斯年背上,興奮地用手臂抱著他的肩膀,又去親吻他的耳朵和脖子,大聲地用英文宣告:“這是我的男朋友!”
後來祁斯年當場把酒瓶打開,與在場的人一同分享這據說價值連城的美酒。
白朗隻喝了一點點,但很快就醉得一塌糊塗,腦袋一片混沌,根本沒法思考。他隻依稀記得後來自己被唐尼先生拉著去篝火邊跳舞,又和彈奏手風琴的那位大叔亂七八糟合奏了一首波爾卡,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在祁斯年的背上了。
祁斯年用雙手托著他的屁股,背著他慢慢向前走著。
白朗怔怔地呆了一會兒,篝火晚會和熱鬧的舞曲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周圍只剩下昏暗的路燈照在路上,還有檸檬樹被海風吹動的沙沙聲。
他不知道現在幾點了,隻覺得整個世界都被黑暗籠罩了,只有祁斯年給他的溫度是真實的。酒精和夏夜的熱度起到了明顯的作用,有這麽一瞬間,白朗突然覺得感動到想要哭。
他把頭埋在祁斯年的背上,過了會兒,口齒含糊地喊了一聲:“首席。”
祁斯年立刻“嗯”了一聲,側過頭在他臉上親了親,問道:“胃裡難受嗎?”
“不難受。”白朗用雙腿緊緊夾住他的腰,雙眼裡慢慢蓄滿淚水。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心裡覺得無比幸福,淚水卻抑製不住地流下來。白朗覺得自己從來不是這麽矯情愛哭的人,哪怕年少獨自一人漂泊在外,遭遇了那麽多不公平待遇,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祁斯年用手在身後輕輕拍打著白朗的身體,問道:“怎麽哭了?”
“沒有,我沒有哭。”白朗覺得有些丟人,於是輕聲說,“是唐尼先生的檸檬酒度數太高了。”
祁斯年笑了一笑,不知道相信沒相信:“以後還是別喝了。”
“我不要。”白朗晃動了一下雙腿,湊過去舔了舔祁斯年的耳朵,說,“我喜歡你背著我。等我們以後老了,你天天背我好不好?”
祁斯年的睫毛扇動了一下,笑出聲來:“等我老了,我要給你做飯,要學做gelato,要陪你在路邊演奏小提琴,最後還要把你背回來?Maestro Bai,你比我小幾歲?你覺得合適不合適?”
白朗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身體也跟著晃動起來:“我覺得簡直太合適了。”
他又湊近祁斯年,意有所指道:“反正你體力那麽好,一定可以厲害到八十歲。”
祁斯年聽了,似乎是低低地笑了一聲,手也從他的腰線緩緩向下滑去,按著他的屁股捏了捏。
那天祁斯年一直背著白朗走到他們住的房子附近才把他放了下來。
他們的度假小屋是朝海的。夜晚的波西塔諾靜謐而安逸,地中海的海水產生了明顯的變化,成了無窮無盡的濃黑。
院子外面有一顆很大的檸檬樹,樹上綴滿亮黃色的果實。站在樹下,飽含著鹽分的海風溫柔拂過臉頰,能聽到海浪漲落的聲音,從地平線上一直響到耳邊。
在酒精的驅使下,白朗的大腦依然保持著異常的興奮。他抱著祁斯年不肯撒手,臉埋在他的襯衫裡,幾乎可以聞到自己身上淡淡的酒味。
小院子裡亮著一盞壁燈,隱約照亮了祁斯年的輪廓。四周暗得出奇,似乎全世界的一切都已經蒸發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灼熱的氣息。
他們在檸檬樹下長長地接吻,盡情愛撫對方的身體。這種感覺讓白朗整個人飄飄忽忽,沉浸在令人戰栗的調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