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馳。”
那人腳步停住,看向獨臂青年,滿身怒火升騰著。
“多大了,還跟個孩子置氣。”
獨臂青年語氣稍顯責怪,但很溫和,更像是在哄人。
那人聽後收回目光,皺起眉頭,似有不愉,但沒再繼續往前。
獨臂青年略顯無奈的歎口氣,走過去幫那人拍了拍身上的土,整理了下衣服,又著拍了拍腦袋,對他笑了笑。
那人又抬眸看看獨臂青年,輕輕扯了下嘴角,怒火眼看著就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嗯?
陸戰生就那麽看著他們,忽然感覺好像哪裡有些奇怪。
他琢磨了半天,沒琢磨明白哪裡奇怪,倒是琢磨出來眼下這情形像什麽了,他這人就這樣,有時候嘴特別欠,心裡怎麽想的,嘴上往往就愛怎麽說。
“ 喲。”
陸戰生衝獨臂青年揚了揚下巴。“ 您家這狗訓得挺好啊,真聽話。”
“…”
鄭延和宋見也感覺那倆人剛剛的情形像點什麽,但他倆一時間沒想出來像什麽,現在聽陸戰生這麽一說,恍然大悟:
沒錯,就是像只要發瘋的狼狗,被主人抓過去哄了兩句,順了順毛,立刻就老實了。
真就太他媽貼切了,鄭延和宋見倆人實在沒忍住,哈哈哈的就大笑了起來。
陸戰生也想笑,但他剛才被打了嘴角,一笑就扯了下,疼的他嘶了一聲。
賀知原本在院子外站著,陸戰生嘶的那一聲之後,也過來了。
只不過,過來之後睜著大眼瞪著他,看起來很生氣。
陸戰生:…
陸戰生的那點想笑的欲望幾乎是瞬間就消失了,並迅速的轉為不高興。
簡直很不高興。
他就不明白了,同樣是打架,怎麽待遇就那麽不一樣呢,怎麽人家就又是哄又是摸頭又是安慰的,到了賀知這裡,就只會跟他瞪眼!
煩人!
陸戰生賭氣,直接別開了臉。
“ 抱歉了。”
獨臂青年笑著說:“ 我們家這個脾氣急,愛衝動,給你們添麻煩了。”
賀知目光從陸戰生臉上挪開,轉頭看著獨臂青年,伸出手:“ 您好,賀知。”
“…”
獨臂青年稍稍遲疑了下,隨後微笑著與他握手:“ 夏舒呈。”
說完,他看向剛才與陸戰生打架的青年。
那青年看起來不太情願,但也還是開了口:“ 丁馳。”
賀知衝他點了下頭,大概是知道陸戰生不可能會像別人似的那麽聽話,就替陸戰生做了介紹:“ 這是陸戰生,是…我弟弟。”
“ 噢?”
夏舒呈聽後打量了下拉著臉的陸戰生,笑了笑:“ 小夥子身手不錯。”
“哪裡哪裡。” 陸戰生抬頭瞥他一眼,哼了哼:“ 比您家的狗那還是差了點。”
“陸戰生!”
賀知皺著眉斥了他一句:“ 好好說話。”
“…”
陸戰生也瞪了瞪賀知,氣的咬了咬牙,又使勁兒別開了臉。
夏舒呈就那麽看著負氣的陸戰生,又回頭看看自己身後的丁馳,笑著說了句:“看見了嗎?”
丁馳皺著的眉稍稍松了松,對上夏舒呈的目光,片刻後,低頭也輕扯嘴角笑了下。
賀知進院子的時候,鄭延在外面問吳常德:“ 支書,這倆人誰啊,怎麽之前開會沒見過啊?”
“ 他們不是咱村的人,外地來的,隻住咱們這,不參與村裡的事。”吳常德道。
“啊,那他們這算怎麽回事啊,沒有戶籍,糧食關系怎麽辦?” 鄭延又問。
“ 他們有錢著喱,聽說以前是做大生意的,賺的錢好幾輩子都花不完,用不著咱們給分糧食。” 吳常德道。
“真的假的。” 宋見問:“ 那麽厲害上咱們這窮鄉僻壤的來幹什麽啊,歸園田居啊?”
“ 那不知道,反正不是壞人。” 吳常德道。
“ 這可說不好啊,支書。”
鄭延道:“ 那個小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安分的,陸戰生幹什麽了啊,他上來就罵。”
“ 該罵!”
吳常德現在不喜歡陸戰生,一說他就帶著氣。“ 沒事盯著人家看啥,不是找罵是幹啥!”
“哎支書,您這可純屬偏見了啊。”
宋見道:“ 咱們就是經過隨便瞅了兩眼,又不是故意,再說了,看兩眼怎麽了,聽您這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陸戰生偷窺了別人媳婦兒呢。”
“ …”
吳常德敲了敲煙袋鍋子,回過頭去,略顯尷尬的撇了撇嘴。“ 你們知道個屁! ”
回知青點之後,女生們很貼心的為大家燒好了熱水。
大家折騰了一大晚上,累呼呼的,挨個兒洗了澡就鑽被窩睡覺去了。
陸戰生最後一個洗澡的,洗完回屋之後,發現賀知還沒睡,坐在凳子上,面前擺著小藥箱,一看就知道在等他,要給他擦藥。
陸戰生本來就陷入了鬱悶的境地,這出去鬧了一場又鬧回來了個心理極其不平衡,他就很不高興,不想跟賀知說話,也不想讓賀知幫他擦藥。
可是,賀知有點強勢,連問都不問他,直接上手給他拽過去摁著坐下了。
陸戰生也沒敢掙扎。
自從發現自己好像喜歡賀知以後,他這個心理狀態好像立刻就變的很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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