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戰生又趕緊往回找補。“啊,那什麽,大部分都是他們先招的我,那允許她們女的見一個愛一個,怎麽到我這兒就成罪大惡極了,這是什麽道理啊?”
賀知臉色沉了沉,大概開始是有點生氣了。
陸戰生看了看他,暼開眼。“再說那個什麽我帶起來的歪風邪氣,扯淡麽不是,現在是新社會,提倡自由戀愛,大家你情我願的事兒,怎麽就歪風邪氣了。”
“…”
“再說了,憑什麽說都是跟我學的,怎麽著啊,在我追姑娘之前,這四九城裡的男青年們都是和尚啊?他們平時都不跟女的說話?”
“ 陸戰生!”
賀知看起來大概是真被他一頓強詞奪理給氣著了,呵了他一聲,然後指著大門口。“ 你出去!”
而一看賀知是真生氣了,陸戰生心情反而立刻變好了,畢竟他經常被賀知氣的頭暈腦脹的,但卻很少能反過來真的氣到賀知。
陸戰生這會兒也不戀戰,心情一好,昂首挺胸的轉身,還得瑟的吹起了口哨。
而至於剛剛來找賀知道到底是幹什麽的來著,陸戰生樂呵呵的回到自己家裡之後才想起來。
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這兩年陸戰生已經習慣了家裡有人給打理,平時除了管自己吃口飯吃別的什麽也不乾,以至於賀知這冷不丁的撂挑子,他就有點兒抓瞎。
不過難得從賀知那裡打了場勝仗歸來,陸戰生肯定不能再回去,心說不就是生個火燒個水嗎,不就是洗幾件衣服掃下屋子嗎,他陸戰生又不是沒手沒腳,還乾不了這點事兒了?沒他賀知還不活了?
於是,陸戰生去廚房鏟了點炭,回屋就一頓操作。
然而,半個鍾頭過去了,燒了一屋子的煙,嗆的臉紅脖子粗,爐子裡愣是沒點起來一丁點火星子。
操,去他大爺的!
陸戰生氣的一腳踹歪了那爐子,決定不燒了,直接用涼水洗漱。
這片兒的自來水管基本都安裝在院子裡,大冬天的也沒什麽防寒措施,早上出水口都會被凍上,家裡這個也不例外,陸戰生帶著火氣擰了好半天,它才滴滴答答的漏出來一點水。
好不容易接滿了杯子,刷完牙後拿過來灌了口,嘩啦一下,他立刻瞪著眼吐了出來。
沒別的,就太他媽涼了,那一口進去,陸戰生感覺自己的牙根兒都瞬間炸裂了。
忍著冰冷馬馬虎虎漱了漱口,陸戰生連嘗試都沒嘗試就直接放棄了洗臉的念頭。
回到客廳裡打開門窗,陸戰生正拿幾張破報紙在屋子裡到處扇,鄭延來了。
鄭延一看陸戰生家這煙熏火燎的,趕緊往屋裡跑了兩步,一看沒事才松口氣,最後又笑了起來。
“嘛呢陸戰生,有什麽想不開的還至於把家都點了啊?”
“還不是讓你丫給氣的。”陸戰生白他一眼:“你丫美滋滋的去看你爸了,留哥們兒自己在外面眼巴巴的看著,你良心不會疼嗎?”
“那不是沒辦法嗎。”鄭延笑著說:“我總不能邀請你跟我一塊兒去見我爸吧,那不是更刺激你嗎。”
“…”
屋子煙差不多散盡了,陸戰生往沙發上一攤,煩躁了會兒,又長長歎了口氣。
陸戰生歎氣很少見,鄭延一看他那樣還挺納悶。“怎麽了啊這是,之前你爸連續三月沒見你也沒這麽愁過啊。”
“沒愁。”
陸戰生想了想,說:“就是突然有些迷茫。”
“…”
陸戰生說自己迷茫這事也不常見,鄭延有點意外:“你說什麽?”
陸戰生沒再回答,他只是癱在沙發上仰頭望著房頂,又歎了口氣。
唉。
現在的日子過得也是挺好,但總覺得沒什麽著落。
第10章
陸戰生的那點迷茫根本沒能持續多久,被鄭延指著鼻子無情嘲笑了一頓,和他相互追著滿屋子跑著打了會架,之後就全都拋諸腦後了。
鄭延帶了倆饅頭來,倆人就著陸戰生的昨天那隻涼烤鴨隨便吃了口,完事便照常出門瞎混找樂子去了。
一般情況下,倆人出去找樂子都是聽說哪有好玩的事兒去哪,比如今天有人在什麽地方約了架,他們就會往那兒去,高興了去插一腳,不高興了不光看熱鬧,還能使壞給撩把火。
但最近由於陸戰生熱衷於追姑娘,他們找樂子的方式基本就是陸戰生去追姑娘,而鄭延陪同並圍觀陸戰生追姑娘。
今天倆人打算去的是市立醫院,秦禾工作的地方。
正值工作日的上午,大街上行人不多,陸戰生反而把自行車騎的慢慢悠悠,有一下沒一下的按著自行車的車鈴鐺,整個人都是一副沒有激情懶洋洋的模樣。
鄭延在旁邊看著他,一臉的疑惑不解。
雖然親眼見證陸戰生追過很多姑娘,可憑鄭延對陸戰生的了解,他覺得陸戰生其實從來沒對哪個姑娘真正感興趣過,有的頂多是虛榮心和好勝心。
陸戰生從小做什麽都喜歡爭頭號,打架必須打到在這四九城的頑主圈子裡可以橫行無忌,追姑娘方面也必須追到能證明自己是當下青年裡最受女孩歡迎的程度。
不過雖然陸戰生在追女孩方面也虛榮好勝,但他也有底線和原則,那就是一旦聽說人女孩已經有了喜歡的對象,那肯定就不會再繼續死纏爛打,以前陸戰生都是這樣的,可這回明明那個叫秦禾的姑娘已經明確表示自己早就心有所屬,可陸戰生非但沒放棄,反倒是史無前例的打算繼續迎難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