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不盡如他們的意。
頑主們已經心照不宣的達成了某種共識,在陸戰生和鄭延進來之後,他們就立刻重新把路堵上了。
並且,趁著眼下這混亂不堪的局面,他們一個個的都裝作一副已經殺紅了眼根本不認識人了的模樣,刀尖全都雜亂的刺向了他們。
天氣原本湛藍晴好,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刮起了一陣強風,吹來了一片烏雲,周圍頓時昏暗了下來。
陸戰生和鄭延深知一場惡戰免不了,他們隻好把周明亮夾在中間,一左一右,強行突圍。
可是。
人真的太多了,並且他們知道陸戰生和鄭延並不會傷及他們的性命,所以表現的異常的勇猛。
這個倒下,那個立刻補上,前赴後繼,此往彼來,打不盡,掄不完。
場面一度像是兩人在做困獸之鬥。
陸戰生和鄭延見狀,立刻都心照不宣的都加大了下手時的凶狠程度,為的是一擊即中,節省時間和體力,以便速戰速決。
廣場上的動靜越來越大,打鬥的聲響,骨頭哢嚓碎裂的聲音,人們痛苦的慘叫…
不絕於耳,無比慘烈。
而這樣慘烈的打鬥持續了整整一個多鍾頭的時間。
事態漸漸平息後,廣場的地上橫躺了一大片抱著手臂和小腿原地打滾痛苦掙扎的人。
在終於把最後一個拿刀子的人也給打趴下之後,鄭延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陸戰生也幾乎精疲力竭,可他沒敢有耽擱,立刻跌跌撞撞的走到癱在了地上的鄭延身邊。
屈膝蹲下,檢查一番,然後,猛松了一口氣。
還好!
鄭延沒有受傷,身上的血都是別人的,他只是累倒了。
陸戰生又立刻轉頭去看周明亮,發現也還好,還有一口氣,盡快送醫院去的話,應該死不了。
“ 鄭延!別休息了!快起來去推車!”
陸戰生喊了一聲,鄭延這才又睜開眼睛,強撐著力氣從地上爬起來。
鄭延去把自行車推了過來,陸戰生把周明亮從地上拖起扶上去,倆人就立刻往市裡醫院奔。
好在市立醫院離這個廣場不算太遠,倆人片刻未敢停歇,半個鍾頭就到了。
急診科人滿為患,看到這三個全身沾滿了血的小夥子之後,紛紛帶著驚恐的表情退避三舍。
穿白大褂的大夫和護士們第一時間擁上來:“ 什麽情況,怎麽受的傷?”
“跟人打架!” 鄭延急切的回答道:“ 中了很多刀,大夫,麻煩您趕緊的!”
“哎!你們這幫年輕人啊!”
大夫們見慣了這種因為打架鬥毆被血淋淋的送來的青年,他們把周明亮接過去,臉上個個都寫滿了氣憤與痛惜。
大夫們把周明亮放在擔架上抬走之後,陸戰生總算是又松了一口氣。
而松了這口氣之後,他忽然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也跟著立刻散盡了似的,人有些站不住,腿腳發軟。
可能是太累了。
陸戰生想去旁邊的椅子上坐會,可剛要動身,一抬頭,忽然看到了兩米之外穿著護士服的羅姨。
羅姨此刻正眉頭緊鎖,一臉憤怒的看著他,而且,眼神還有些複雜,像是…焦急。
陸戰生心裡當時就咯噔了一下。
鄭延也發現了羅姨神色的不對勁,他愣了下,緊跟著立刻轉頭去檢查陸戰生的身上,然後,眉間一擰: “ 陸戰生,你…你受傷了?”
“ 沒有!”
陸戰生下意識的就突然大喊了一聲,他非常急迫的想否認,因為整個跟人對打的過程中,他一直都很注意,很小心,他並沒有讓那些人的刀子碰到他的身體,而且,他也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疼。
可人多手雜的情況下,有些傷是根本防不勝防的,尤其那些人對陸戰生平日裡的囂張和狂妄尤其記恨,大多數的刀尖指向的都是他。
陸戰生之所以沒有感覺到疼,是因為他精神太緊張了,身體裡的能量都用作了反擊,消耗殆盡,感知也已經麻了。
“陸戰生。” 鄭延忙說:“ 你別著急,咱…”
“我沒有!”
陸戰生又大喊了一聲。
可喊完之後,他突然感覺腿腳更加無力,而且,腹部也突然傳來了隱隱約約的痛感。
他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身上他以為的那些沾的別人的血,居然半點沒乾。
他又帶著滿心不可置信掀開了自己的衣襟,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肚子上的刀口。
血肉外翻,觸目驚心,足足有十厘米那麽長。
轟隆一下!
陸戰生腦海裡有個什麽東西轟然倒塌了,他打了個趔趄,當時就感覺天旋地轉了起來。
“ 陸戰生!”
眼看陸戰生這就要支撐不住倒下去,鄭延立刻扶上他然後朝著四周大喊:“ 大夫!快來人!救命!”
救命?
陸戰生這一刻絕望極了。
這個命,還怎麽救?
十厘米的刀口,以後必然是要留下長長的疤痕,這也就意味著,他不可能會通過征兵體檢,不會再有機會入伍,也不會再有機會讓賀知對他的看法改觀了。
出門前賀知說不再管他那樣的話時,他心裡尚且還有些底,因為他並不是純粹去做壞事,只要他完完好好的回去,耐心對賀知解釋緣由,他尚且有幾分信心可以讓賀知收回說過的話。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