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綏地區因為地理環境和自然環境都很差的緣故,常年乾旱少雨,很不利於農作物的生長, 所以糧食的畝產量很少,幾乎每年麥收的前一陣子, 都會有一段青黃不接的困境。
那段時間,禽類下的蛋將會是他們能得到的唯一有營養的食物。
吳常德家裡有個閨女,也剛滿十八歲,他是指望著那幾隻雞鴨不讓閨女跟著挨餓的,可眼下居然讓這幫小子抓來全給烤了,他直接氣的眼都花了。
“你們這幾個混帳東西!”
吳常德怒火中燒,指著陸戰生他們罵道:“ 你們這是偷!是搶!”
“喲,這話說的,我們怎麽是偷和搶呢。”
陸戰生直接就笑了。“支書,之前可是您說的,我們既然到了石門村,那就是石門村的人,按咱們石門村的規矩,有活一起乾,有糧食一起吃,什麽都是大家共有的,糧食都已經讓你們分了,那這雞和鴨不是也該有我們的一份嗎。”
“ 就是啊支書。”
鄭延也說:“既然有我們的一份,那我們吃的也算是自己的,何來偷搶一說啊。”
“ 而且我們也沒有吃獨食。”
宋見說:“ 我們哥幾個這不是還請了您和大夥兒一起來了嗎,這其樂融融的,多好啊。”
“好個球!”
吳常德顫著手指著他們,氣的嘴都瓢了:“雞鴨都是我們自己家裡養著的,不算大家共有的,你們一聲不吭的就抓去宰了吃肉,這就是偷!就是搶!”
宋見也笑了。“支書,您別忘了,您分我們糧食的時候也沒跟我們吭一聲啊。”
“跟你們說的著嗎!”吳常德怒道:“ 我是領導,我說了就算!”
“哎,要這麽說,那您這領導當的,思想覺悟可差了點啊。”
鄭延也笑了起來。“ 人國家級別的領導在做什麽重大決策之前,那都得先下發個通知什麽,征集民意,然後再開幾場大會,最後才作出決定,您這倒好,當個村領導還專/製/獨/裁起來了,您這不行啊,這不符合組織上對領導幹部的要求啊,您可要小心了啊。”
“ 你!龜崽子!”
吳常德被鄭延氣急了,彎腰下去,扒掉腳上的鞋子就直接狠狠地朝鄭延砸了過去。
鄭延反應敏捷,偏了偏身子,當時就躲開了,躲完之後,他也不氣,還故意衝吳常德聳了聳,氣的吳常德緊跟著又去扒了另一隻鞋底。
另一隻砸出去之後,陸戰生用棍子給攔下,然後挑起來直接扔到篝火裡,燒了。
“ 龜兒子!”
吳常德這下徹底被激怒了,回頭找了個棍子,照著那仨人就開始追著打,尤其特別針對陸戰生。
幾個小夥子雖然嘴上沒說,但每個人心裡其實也還是都聽進去了賀知白天說過的話。
不管怎麽樣,吳常德到底也是個長輩,不到萬不得已,他們就不還手了,只是躲。
而且他們也沒必要還手,反正吳常德真要打也追不上他們,反正他們也有更能讓吳常德崩潰的方法。
吳常德到底是歲數大了,剛才已經追著陸戰生繞著村子跑了好些圈,已經累的不行,這會兒再追著他們打,沒多大會兒就跑不動了,停下來的時候都差點兒跌倒在地上。
“ 你們這些個小龜崽子!”
吳常德被人攙扶著,喘著粗氣,指著陸戰生他們罵道:“ 我活這麽大歲數,就沒見過你們這種混帳東西!”
“ 那說明您活的時間還是短。”
陸戰生笑道:“ 支書啊,這活的久了啊,就什麽都好玩的事兒,什麽有意思的人,都能見著,我真心的希望您能活的長久,最好千年萬年。”
“哈哈哈哈哈....”
鄭延和宋見當時就一陣狂笑。
吳常德氣的直接捂住心口,又差點兒暈過去。
其他村民們頓時也都變得很憤怒,恨的咬牙切齒,他們想像白天時一樣,讓女人們再過來圍攻這幾個小子。
然而,白天小夥子們已經吃過那麽一次虧,這會兒他們早就有了準備。
在那幫婦女圍上來之前,陸戰生直接先喊了一嗓子:“ 我勸各位動手之前先掂量一下!”
那些人聽了這話立刻停了停。
鄭延緊跟著道:“ 你們都是女同志,我們當然不會對你們動手,但不保證不對你們家裡的雞鴨鵝動手!”
宋見也說;“今兒但凡誰對我們伸一下手指頭,過後我們會挨家挨戶的拜訪,我們說到做到!”
一聽這些話,再看看火堆上烤著的雞和鴨,那些村民就開始有些猶豫了。
在他們看來,這幾個小子折騰起來沒個輕重,不服管教,無法無天,連支書家的雞鴨都敢動,那他們家的就更不用說了。
而鬧到這個份上,雞鴨都已經死了,什麽也都於事無補,吳常德氣過了勁兒之後,也就不打算繼續追究了,畢竟他知道這幾個混帳娃是因為糧食那事兒心裡記恨著他。
吳常德擺擺手示意那些村民們都散了,也沒再說什麽,扶著酸疼的老腰轉身往家走。
他想著,既然這幫混帳娃已經宰了他家的雞鴨,出了那口氣,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可是。
他想的太樂觀了。
陸戰生他們那口惡氣不是那麽容易就出完了的,他們的目的,是徹底將吳常德給打敗,打服了,收拾到以後再也不敢隨便欺負他們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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