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上次可是你自己說要做個飛機給我們看看是什麽樣子的。”
“…”
陸戰生走到一扇窗戶前,拖了個桌子過來,把漿糊和報紙往桌子上一放,瞥瞥他們:“飛個屁!一天天的就知道玩!平時念書的時候有這勁頭嗎?”
“哈哈哈哈哈!”
孩子們頓時都大笑了起來,他們覺得陸戰生說話也很有意思。
“喂,小陸,你要小心了。”
有個長得黑溜溜的像小猴子似的孩子探著腦袋喊道:
“賀知老師說了,要注意言語規范,說髒話是很不對的行為,必須予以…予以…什麽來著?”
小猴孩兒想不起那個詞怎麽說了,其他孩子立刻補充:“更正!”
“ 對對!予以更正! ”
小猴孩兒哈哈笑著說:“ 小陸,你要更正,不然賀知老師就會批評你了。”
“…”
陸戰生也笑了。
天底下的孩子們都差不多,都很單純,老師說什麽就是什麽,像他這樣的還是少數。
陸戰生當然不會告訴孩子們,他從小聽著賀知的批評長大,但卻半點沒被更正。
不過,陸戰生雖然自己不怎麽愛守規矩,但看著孩子們現在被教育的知儀明理,他還是欣慰的,他笑著說:“ 改天再給你們做飛機,今兒先把教室的窗子糊起來,天冷了。”
“ 哦! 那我們也來幫忙吧!”
“ 正好這個活我會乾!”
“…”
說著,孩子們就七手八腳的湊了過來。
這幫孩子是村裡的第一批學生,年齡參差不齊,有些大點的確實可以幫著乾些活。
而有他們幫忙,幾個窗子很快就糊好了。
中午放了學,孩子們回家吃飯,陸戰生等賀知回來之後,一起也去知青點吃飯。
剛到知青點,送信的郵遞員來了。
話說知青們在這邊住安穩之後,家裡就很少再給他們寄錢寄東西了,畢竟現階段經濟形勢不是很好,家裡人工作的工資也要養家,沒辦法一直兼顧他們。
所以,這次整個石門村知青點就只有陸戰生的一封信,來自周明亮。
“ 周明亮這家夥可以啊。”
大夥兒圍在桌子前吃飯的時候,宋見調侃道:“ 見過知恩圖報的,但沒見過能報到這個份上的,月月十五塊,我都有點後悔當初沒跟他好好結交了。”
“結交了沒用。”
鄭延也笑著說:“ 我他媽當時還參與救他了呢,他也沒說給我寄點錢來啊。”
“但聽說他幫你去看望你父母了。” 趙俊說:“ 這也算報答吧。”
“算是算。”
宋見說:“但現在比較迫切需要的,不還是錢嘛。”
“ 說到錢。”
鄭延扭頭問陸戰生:“ 這回你打算怎麽著啊,留不留?”
留不留?
說實話,陸戰生有點糾結。
宋見說的沒錯,他們現在雖然還有吃有喝,但身無分文,想買點什麽東西的話就會很艱難,確實很缺錢。
而且,最近村裡不少孩子感冒生病,家裡沒錢買成藥的,就只是煮點自采的草藥,很讓人揪心。
陸戰生看看賀知,想問一下賀知的意思,可轉頭看過去,發現賀知眉頭擰的很緊,不知道在想什麽。
“怎麽了?” 陸戰生立刻問他:“是在擔心村裡的孩子嗎?”
賀知皺著眉沒回答。
雖然沒回答,但陸戰生覺得就是,他想了想,又說:“ 那要不然我們就把錢留下吧,正好可以去城裡買些藥回來。”
賀知眉頭更緊了緊,片刻後,抬眸看向他:“ 花了別人的錢,拿什麽還給人家?”
“ 隨便給他點什麽,或者先欠著。”
陸戰生說:“ 權當我們跟他借的,以後有錢了再還唄,多大的事兒啊。”
賀知聽後低下眸子,似乎在糾結。
而就在賀知糾結的時候,吳常德來了。
吳常德急匆匆的,進屋就直接奔著賀知:“ 小賀同志!劉嬸暈過去了,你懂醫術 ,快幫忙去看看!”
大家都一愣,賀知起身跟著吳常德往外走,其他所有人也都緊跟著一起去了。
劉嬸兒是李月茹的鄰居,家就在李月茹家上面的一個坡上。
知青們急匆匆趕到的時候,劉嬸的丈夫正掐著她的人中著急的呼喊她的名字。
賀知進屋之後立刻讓劉嬸丈夫先把人在炕上放平,檢查之後,按壓胸口做心肺複蘇進行急救。
大約兩分鍾之後,劉嬸兒漸漸醒了過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吳常德問賀知:“ 怎回事,是啥病?”
賀知說:“ 好像是心肺功能異常引起的短暫性休克,具體什麽病我也不是很清楚,需要去城裡的醫院請正規大夫進行檢查之後才知道。”
“要去醫院?”
剛剛清醒過來的劉嬸一聽這話立刻就哭了。
在石門村人的概念裡,只有得了很嚴重的病時他們才會去醫院,所以聽賀知那麽一說,劉嬸直接嚇壞了。
劉嬸的丈夫也嚇的立刻紅了眼:“ 小賀同志,你劉嬸她不就是個著涼感冒嗎,怎個還要上醫院哩?”
“著涼感冒?”
賀知微微怔了下:“ 劉嬸之前也得了感冒嗎?”
“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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