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一樣,因為這次。
他們是迎著朝陽,向著光去的。
到村裡之後,小夥子們先去了吳常德家。
聽陸戰生他們說是瘟疫,吳常德也頓時也嚇了一跳,鄭延給分的口罩,他也立刻讓家裡人都帶上了。
可陸戰生再一說必須要把村裡的家禽都捕殺掉,吳常德就覺得不行了。
“ 那不就是雞瘟嘛。”
吳常德說:“ 以前咱們村也有過這種情況,給雞鴨喂點藥,雞鴨好了,人也就沒事了。”
“支書。”
鄭延嘗試著解釋說:“ 這次的病毒跟以前可能不太一樣,普通流行性雞瘟是不怎麽容易傳染的到人身上的,一旦出現傳人的現象,就說明病毒有異變,就不是普通雞瘟,而且這種病毒有損於人的心肺功能,病情演化嚴重時會引發人呼吸困難,心跳驟停,這是很致命的。”
“哪有你們說的那麽嚴重。”
吳常德說:“ 咱村那麽多被傳染的人,都沒啥事,現在不都還是好好的嘛。”
“好好的?”
陸戰生本來知道自己沒耐心,就沒打算插嘴,他想把講道理的活交給鄭延,但聽吳常德說那話,他就怎麽也忍不住,立刻瞪起眼睛問吳常德:
“ 昨天劉嬸那情況那叫好好的,好好你為什麽還要著急忙慌的去找賀知!”
“ … ”
吳常德被噎的沒能反駁。
說起來,吳常德其實也很為難,他現在對這幫知青們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們不會無事生非的硬要搞這事。
但雞鴨是石門村裡人每年熬過饑荒的指望,是救命的稻草,動他們的雞鴨,他們就會跟人拚命,到時候就是他這個平時說一不二的支書也是不頂用的,如果他允許這幫知青硬去捕殺,那必然得引發一場亂子。
吳青青憂心的問:“ 有沒有不殺雞鴨的辦法?”
鄭延歎了口氣:“ 沒有,家禽是傳染的根源,我們要盡快的斬斷源頭,然後把患病的村民們隔離出去治病,這樣才能快速的控制住疫情,阻止它繼續發展。”
吳青青想了想,又問:“ 那隻捕得了病的雞鴨,沒得病的留著,這樣可以嗎?”
“ 不行!”
陸戰生直接說:“看眼下的情況,疫病雖然剛開始傳人,但應該是在家禽之間傳播了很久,想必現在村裡的雞鴨或多或少的都帶上了些病毒,不全部處理掉,就沒有辦法徹底消除隱患。”
吳青青聽這話,頓時就不知道還能怎麽辦了。
鄭延輕輕拍了拍吳青青的肩,安慰了下她,轉頭繼續對吳常德說:“支書,時間拖的越久,對疫情的控制越不利,這件事我們是一定要做的,不需要您同意,只需要您傳達給村裡的鄉親們,讓他們知道我們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
吳常德皺眉頭沒說話。
宋見也說:“ 控制疫病是你們村領導班子和防疫辦的事,現在縣裡根本沒有防疫辦,您也不重視,導致我們不得不參與進來,可是支書,您應該知道,我們原本也是可以坐視不管的,說句難聽的,村裡並沒有我們自己的家人。”
聽了這話,吳常德又掙扎了片刻,他覺得宋見說的這話有些道理,村裡人是沒有這幫知青們的家人的,村裡人的死活跟與這幫人知青是沒太大關系,可他們現在非要搞這事,說到底,也是為村裡人好。
糾結許久,最後,吳常德一拍大腿:“行,聽你們的。”
吳常德打算敲鍾召集大家到村口開會,但被陸戰生製止了,現在這個時候不宜讓人們大量聚集,否則很容易發生交叉感染的情況,吳常德隻好改為挨家挨戶的去通知。
從吳常德家裡離開之後,陸戰生他們先去了孫奶奶家。
陸戰生擔心老人家的身體狀況,先幫孫奶奶測了體溫。
好在最近老人家總愛把雞蛋攢著,自己沒有吃,而且老人家也愛乾淨,每次去雞窩裡掏完雞蛋之後都會洗手,所以沒有染上病毒,身體也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小夥子們都松了口氣,陸戰生簡明扼要的說明了原因,孫奶奶雖然很舍不得,但也還是同意了,並把家裡攢著的一小筐雞蛋也給交了出來。
鄭延們帶著手套把病雞帶走之後,陸戰生留下來幫孫奶奶收拾雞窩,給孫奶奶家裡的角角落落都灑了消毒水。
完成之後,陸戰生感覺孫奶奶看起來有些傷神,就扶著她回屋裡坐下,自己蹲下她的膝蓋前,對她說:“ 奶奶,不用心疼,等這次的瘟疫治好了,我再給您弄一籮筐的小雞小鴨仔回來,咱們再養就是了。”
“好娃。”
孫奶奶聞言笑著摸摸他的頭:“有你這句話,奶奶就不心疼了。”
“ 嗯。” 陸戰生也笑著說:“ 沒想到您居然是咱們村第一個支持我們的。”
“你們是為大家好,這事奶奶知道哩。”
孫奶奶說著話,笑容漸漸從臉上淡去,歎了口氣,緊跟著看起來就開始有些難過了。“我能理解,也支持,因為,我娃那時候就是得了傳染病走的。”
陸戰生心裡頓時感覺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了一下,他問孫奶奶:“ 也是瘟疫嗎?”
“ 是哩。”
孫奶奶說:“ 那次是老鼠鬧的,我和他爹一開始也沒太在意,後來發現的時候已經很嚴重了,救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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