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戰生撅著嘴,耷拉著腦袋,故意說的自己很委屈的樣子。“ 你弄的我最近腦子裡特別亂,總想些起奇奇怪怪的事,心理都不健康了。”
陸戰生說這些話的時候也並沒有多想,純粹就是為了解眼下之困。
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賀知聽他這些話時候,眉心緊鎖,神情複雜,若是仔細看,便能看的出,所有那些複雜的情緒裡,有兩種格外強烈。
羞愧,自責。
等陸戰生說完,賀知沉默的看了他很久。
很久之後,賀知眼眸忽然垂下,再開口時,聲音裡仿佛帶上了無盡的失落。“ 対不起,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這場危機対於陸戰生來說,明著看是化解了,但實則,損傷慘重。
賀知雖然沒有不理他,並依然対他照顧的很細致,但陸戰生總覺得哪裡不太対,少了點什麽。
直到第二天,陸戰生想去村裡的老木匠家裡看看書桌凳,喊賀知一起,可賀知拒絕了,他這才意識到哪裡不対。
賀知這兩天一直在避免著與他單獨相處,也總是在閃躲他的故意靠近。
賀知対他的態度,又變回之前冷冷淡淡的狀態了。
意識到這點,陸戰生心裡開始變得很難受。
這種刻意保持距離的狀態,対他來說甚至比賀知不理他還要讓他難受,因為他無力抵抗,反而賀知対他面面周到,他甚至都找不到借口跟賀知發個脾氣。
陸戰生又開始變得懊惱,特別憤恨陸雲庭沒把他生成個女的,但凡他要是個女的,他就根本不可能會讓這種苦惱發生他身上,就算賀知不願意,哪怕強取豪奪呢,他都能感覺自己有底氣,他都可以認為那是至情至性,敢愛敢為。
可他是個男的,一個男的対一個男的強取豪奪,那就是有病了。
賀知拒絕和他同去老木匠家,陸戰生也不想喊別人跟一起,於是,黑著個臉自己去了。
老木匠家在村東頭,知青點在西頭,過去基本上得穿過整個村子。
經過夏舒呈家時,陸戰生腳步停了停,他這人,平時有仇必報,偶爾有恩也會謝,想起之前房梁的事人家也算幫了他個大忙,他到現在也還沒個態度,不合適。
於是,陸戰生就拐了個彎。
夏舒呈家的院牆很高,但門卻是普通門,也沒關,陸戰生推開進去打算先喊一嗓子打聲招呼,可是沒能喊出來,先聽到了裡面的動靜。
嗯?
陸戰生當時腳步就頓住了。
這要是老早之前,陸戰生應該不會察覺到什麽,他甚至都可能會夏舒呈正在裡面挨揍。
可畢竟自己也經歷過那麽幾回了,雖然他跟賀知之間沒有過那麽激烈的時候,叫不出那樣的動靜,但他也能知道裡面的人到底是正在幹什麽。
所以當時他又感覺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原地僵住了。
不過也就僵了兩秒,他還沒有徹底被劈傻,還知道非禮勿聽,兩秒之後,他就瘋狂逃竄了出去。
跑出夏舒呈家之後,陸戰生想繼續往老木匠家去,可是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找不到路了。
主要是那會兒,他腦子裡根本沒有路,只有疑惑,巨大的疑惑。
陸戰生可太疑惑了,他心說那倆人怎麽回事啊,這大白天的就乾那種事兒也就算了,倆大男人也不知道含蓄點,叫那麽大聲,不怕別人聽見嗎?
而且,他倆到底什麽關系啊,難不成跟他和賀知之間的關系一樣?那為什麽人家他倆人的關系就能一直保持那麽好?
想來想去,陸戰生越想越覺得不行,好奇,得回去解疑。
於是,在村裡轉來轉去的,迷了好久的路之後,陸戰生又回了夏舒呈家。
那倆人應該是剛完事兒,陸戰生走回來之後,大老遠的隔著院牆看到丁馳拿個盆兒在外面打水。
“ 喂!”
陸戰生朝丁馳喊了一聲,直接進了門。
丁馳抬眼看了看他。“ 怎麽,偷聽沒夠?”
“…”
人家這麽直接,陸戰生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反正他也不覺得尷尬,就直接問丁馳說:“ 你倆什麽情況啊,白日宣淫就算了,倆大老爺們……那算怎麽回事啊?”
聽這話,丁馳直接笑了下。
那笑也不知道怎麽的,讓陸戰生頓時感覺自己莫名有些慌,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立刻回想自己跟賀知乾那事的時候有沒有可能被人聽到過。
想了半天感覺應該沒有,陸戰生這才松口氣。
這時,夏舒呈也出來了,看看他,也笑。“你有什麽事啊?”
“也沒什麽。”
陸戰生清了清嗓子。“就是問問,你倆什麽關系?”
“關系?”
夏舒呈笑著走到了丁馳身邊,踮了踮腳在丁馳的唇側吻了吻,然後才轉頭対陸戰生說: “ 戀人,夫妻。”
“ 什麽?”
陸戰生直接驚的瞪起了眼。
十分鍾後。
陸戰生帶著內心巨大的釋然,以及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竊喜,離開夏舒呈家,往知青點走去。
走著走著,就跑了起來。
春日來臨之後,草木發出新芽,四面八方盡是一片生機盎然的綠色。
陸戰生跑的飛快,感覺天光格外晴好,空氣特別清新,迎面吹來的風裡都滿是溫柔的味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