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戰生也很意外,當初去山裡砍這些樹的時候,他拿著大斧頭砍都砍了好半天才給砍斷。
丁馳沒有在意這幾個人驚奇的眼神,而是自顧自的,踹完這根扔掉,彎腰下去又撿了根,再咣一腳踹斷,然後是第三根,第四根……
直到把現場所有的梁木踹的還剩只有兩三根,幾乎所有人徹底驚呆了。
丁馳則拍了拍手,然後回夏舒呈身後繼續站著,淡定的像是無事發生。
陸戰生也很吃驚,但沒至於驚呆,他只是注意到了被踹斷的那些木頭的斷面處。
幾乎每一根木頭斷裂的地方都有褐色的小孔,陸戰生仔細看了看,發現是蛀蟲腐蝕過的痕跡,當時他就明白了夏舒呈為什麽說材料不行。
目前看來,這些木頭裡的腐蝕不明顯,也不嚴重,不會影響木材的堅韌,可日子久了,長年累月下去就不一定了,畢竟蛀蟲會再生,腐蝕面會增大,確實存在很大的安全隱患,萬一未來的某天發生坍塌事故,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陸戰生甚至有些後怕,也有些疑惑,那些木頭砍的時候都是活樹,他也都是經過悉心挑選的,並沒有發現有這種問題。
沉思不得解,他過去問夏舒呈:“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夏舒呈笑著說:“ 猜的。”
“… ”
陸戰生當時臉就拉下來了。
夏舒呈又繼續看著他笑了會兒才說:“ 有一種寄生菌蟲專挑活木,腐蛀之後樹木表面無任何症狀,肉眼無法觀察,但會發出一種腥甜的氣味,我這人,恰好天生味覺靈敏。”
“…”
陸戰生半信半疑,無語的問道:“意思就是除了你誰都看不出來唄?”
“ 差不多吧,前兩天去山裡踏青,順便挑了幾根。”
夏舒呈笑著從口袋掏出了一張紙,遞向他。“ 少年,睜大你的眼睛,這次,可別再出錯了哦。”
陸戰生:…
夏舒呈和丁馳離開後,陸戰生感覺有些鬱悶,尤其吳常德此刻還一副勝利了的模樣,他看著就鬧心。
陸戰生原地站了會兒,把那張紙塞進口袋裡,撅著個嘴去拿了斧頭,轉頭就直奔山裡去了。
沒了梁木,活兒也再乾不下去,鄭延隻好喊了話,讓大家都先回去,然後叫著宋見一起也拿了斧頭。
不過轉頭看到賀知已經先他們一步追著陸戰生去了,他倆想了想就停下了,畢竟他們都知道,陸戰生這會兒心情肯定不好,需要的應該不是陪著他一起砍木頭的人。
陸戰生心裡鬱悶,走路就格外的快,風風火火的已經爬到了山坡上時才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賀知追上他的時候,喘的呼呼的,鼻尖也冒了一層細汗。
陸戰生看他累的那樣,撅著嘴問:“怎麽不叫我啊?”
賀知沒回答,但看著他的眼神裡表達的意思很明顯。
可能叫不答應,沒準兒被叫急了還要回過頭來發一頓火。
陸戰生往往就是這樣,看別的不行,但看賀知臉上的這種意思,那他就能看的特別準確。
所以,他就不高興,覺得賀知又在對使用偏見,他就要對賀知瞪眼:“ 你就是覺得我不懂事只會瞎發脾氣唄?”
賀知被瞪的皺了下眉。
按照以前的經驗,陸戰生覺得賀知接下來肯定要瞪回來,然後說一些特別能撩火的話。
可是,沒有。
賀知並沒有瞪眼,也沒氣他,而是看著他無奈的歎了歎氣之後,突然走近了,然後伸手拉著他的衣袖,輕輕拽了拽。“ 別不高興。”
“…”
那會兒說不上是出乎自己預料太意外了,或者是別的什麽,反正陸戰生感覺自己的腦子突然有點迷糊。
賀知的這個動作,以及賀知此刻對他說話的語氣,甚至表情,都讓他覺得有點像是……
撒嬌?
天啊!
陸戰生當時就都有點兒懵了,他懷疑是不是因為最近跟賀知太親密了,所以產生了錯覺,不然,賀知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對著他撒嬌,這也太嚇人了。
陸戰生發懵的功夫,賀知已經拉著他在山坡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等他回神的時候,賀知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糖,已經剝開了糖紙,送到了他的嘴邊。
陸戰生低頭看了看,是之前在縣城買的橘子瓣兒糖,用的是以前塊糖的糖紙包的。
他對這個糖的印象還是很好的,畢竟摻過賀知的味道。
為避免思路跑偏想些有的沒的,陸戰生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然後翻了個白眼:“ 哄小孩呢你。”
賀知說:“ 吃了心情會好些。”
陸戰生瞥瞥他:“ 忽悠我?”
賀知又說:“ 糖分能促進多巴胺的分泌,使人心情愉快。”
“ 哼。”
陸戰生又瞥瞥他:“ 所以你剛才是不是也笑話我了?”
“沒有。”
賀知把糖又往前遞了遞,放進了他嘴裡,然後回過去,把糖紙折了折,裝回了口袋,又說:“ 術業有專攻,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 ”
陸戰生眨巴了下眼睛,心說這最近怎麽回事,賀知誇他的頻率……
可有點勤啊。
把糖含金嘴裡,甜意蔓延,陸戰生感覺自己的心情好像就真的好了很多,他笑了笑。“這還用你說嘛,我本來就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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