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懿不甚在意,也沒什麽值得隱瞞的,便如實道:“晨輝公司,就是臧一凡所在的公司。”
林光希怔忡一瞬,“之前在醫院,臧一凡給你名片,然後你幫他了?”
沈懿點頭:“即便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得顧忌姚粒三翻四次照顧你的恩情啊,尤其是這一次,如果不是姚粒半夜進島把你送去醫院,還不知道你會怎麽樣。代理權是以臧一凡的名義送去的,因為他不是公司所有人,我也只能這麽幫他,提成夠他清閑十年的了。我的本意是想讓他不用再那麽繁忙,可以把大部分時間勻給家庭,多陪陪姚粒。不過反倒使他更沒有時間回家,姚粒在醫院陪你那兩天,我聽到他給臧一凡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有打通,好像是我多此一舉了。”
林光希沉默一會,臧一凡的繁忙是想出人頭地,匹配得上姚粒的家世。沈懿這個忙幫得,雖然本質是直接給臧一凡送錢,但也並非劃帳那麽簡單,是通過公司走了第三方程序的。這筆錢是用提成交到臧一凡手上,也就是說他所在的晨輝公司獲利更多,必然要給臧一凡升職加薪的。
能讓臧一凡清閑十年的提成,至少至少不低於八百萬,再加上公司的嘉獎,年終獎,一千萬怎麽都該有了。
他們那個小公寓剩余的房款也就一百來萬了,立刻就能結清,還余那麽多錢,就這臧一凡還不回家?
“燒機是怎麽回事?”林光希問。
沈懿如實道:“晨輝公司的硬件不行,他們沒有設備也沒有足夠的技術支撐,但只要攀星不追責晨輝就沒有損失更不會牽連到臧一凡,放心吧,這個結局是意料之中。”
沈懿此舉完完全全是看在姚粒和自己老婆的面子上,直接送錢未免傷人自尊,於是隻好這麽迂回的送,白花那麽多錢。
林光希知道沈懿溫柔心細,沒想到他會心細到這種程度,連自己的朋友都如此照顧,說不感動肯定是假的,但是他傲嬌,憋了半天憋得臉紅,“謝謝你嗷……”
沈懿笑著揉他腦袋:“我是在向姚粒表示感謝,你謝我什麽。”
林光希還是有些苦惱,在醫院的時候他餓得顧慮不到其他的事,現在回想一下確實不太正常。他半夜打電話給姚粒,也沒有聽到臧一凡的聲音,在醫院的那幾天更沒有聽到臧一凡打電話來,沒想到還有姚粒打電話過去還打不通的事。
“我怎麽感覺臧一凡有點不太對勁。”林光希從稱上下來,撓著頭在衣帽間踱步。
怎麽會連著幾天沒有回家,還不給家裡人打個電話的?再忙能忙成這樣,打個電話才多久?
他再忙能忙過沈懿?沈懿還動輒賴在家裡不走,就為了給他做飯照顧他起居。
所以電話打不打,沒有忙不忙,只有願不願意。
可是從姚粒的態度看來,他們的感情好像也沒有很差。
正巧姚粒這個時候打來了視頻電話,打著哈欠的模樣一看就是剛睡醒,嘴裡含糊道:“光希,今年的同學會你去嗎?就我們高三那一批的,你之前忙抽不出空,現在呢?”
林光希還跟高中時的同學熟得很,沒有八年之差,自然沒有什麽不願意的,他問道:“臧一凡去嗎?”
姚粒揉揉眼,“不去叭,他就前兩年跟我去過一次。”
林光希皺眉道:“臧一凡還沒有回家?”
“他前天晚上回來過,又去忙了。”姚粒似乎已經習慣臧一凡每天腳不沾地更不沾家的日常狀態了,提起來也沒什麽所謂。
林光希捂著手機偷偷問沈懿:“你幫臧一凡的事,姚粒知道嗎?”
沈懿聳肩,也小聲回道:“不太清楚,如果臧一凡沒說,那姚粒應該就不知道。”畢竟這件事他就是順手一幫,連對林光希都沒有特意提過,更不會主動告知姚粒。至於臧一凡說沒說,他更不可能知道了。
林光希點點頭,重新拿起手機看著正在洗漱的姚粒,“讓臧一凡也去,必須去,他要是用繁忙推脫你就告訴他,我讓他去的,不來我就讓沈懿追究代理合同的事。”
“什麽代理合同?”姚粒一臉水地抬起頭。
姚粒果然不知道,林光希眉心多了絲不悅,“見面了我跟你詳說。什麽時候聚會,多少人?地點我選吧,去蘭庭,我缺席這麽多年,回請大家一頓好的。”
“好,就後天晚上七點,大家都開始放年假了,後天能聚齊。”姚粒很快就被林光希牽著鼻子走。
掛上電話後林光希臉上的不悅更加明顯,頗有些氣憤填膺地嚷嚷,“他悄咪咪掙了那麽多錢居然跟姚粒提都不提一句!姚粒又不缺他那點錢!”而且這個錢還是看在姚粒面子上才掙到的!
沈懿聽完忽然挺直了背脊:“我等會就讓封櫻把攀星總部這個月的財務報表拿來給你。”
林光希莫名其妙:“幹嘛?”
沈懿:“我也悄咪咪掙了點錢。”
林光希無語:“你瞎湊什麽熱鬧!”
“那你又生什麽氣?”沈懿失笑,牽著林光希的手走出去,廚房早就燉上的銀耳已經好了。
林光希用杓子把一顆蓮子碾碎,臉色不太明朗,“我就是覺得臧一凡怪怪的,為了忙不著家,現在掙到錢了還不著家,他是想忙到兩人都七老八十了再享受生活嗎?後天見到他,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沈懿笑道:“同學會需要我陪你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