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黑粉搞錯了地址是一回事,知道罪魁禍首就隱藏在自己身邊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站在花園裡吹冷風,吹著吹著,又把自己安慰好了——其實謝長安也是受害者,就像當初自責的自己一樣。
雖說很多過程曲折情有可原,但這種稀裡糊塗的情況陸以瀾是不能接受的,他需要搞清楚這人究竟想乾嗎。
陸以瀾蹲在花園裡拔草,他以為他爸媽會打電話過來叫他去送客,結果等了半小時,他媽直接給他發消息:人都走了,回來吧。
他回到大哥家,阿姨正在收拾桌上的餐具,他父母大哥大嫂坐在沙發上,旁邊單人沙發是給他留的空位,陸以瀾端著果盤過來的時候,聽見她嫂子在說:“怎麽不給弟弟和小謠多製造些相處時間,我看那孩子挺可愛的。”
“可別,”他媽擱那兒瘋狂擺手,手搖得跟螺旋槳似的,但凡輕個十來斤人都要親吻天花板了,“她媽鐵定看不上二寶,她媽那性格……嘖嘖嘖,絕了。”
陸母咂嘴三聲,遞進情緒,抿了小口茶水,才繼續說道:“我沒跟洛姨提過,有一年我代表學校,參加一個國際競賽,剛好跟她女兒分在一組。我們一個組八個人,她除了偶爾跟我講話,對其他人都是視而不見的狀態。其實一開始我也能理解,學藝術的,自恃清高的人很多。結果後來她突然跟組內一姑娘天下第一好了。”
“直到比賽結束了我才知道,原來那姑娘山西的。”
她一臉興奮吃瓜像的嫂子:“煤老板來的?”
“是咯。”陸母回憶起這些瑣事,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其實我能理解她腦子裡那些條條框框,畢竟人家庭帝位擺在這兒了,沒有「劫富濟貧」的義務。但我不能理解的是,她的標準跟著家底起伏,不僅如此,還一邊跟人天下第一好,一邊嫌棄人土老帽。”
“但我也知道養成這性格不全怪她,洛姨自己也是有一定的責任,別看老太太現在和藹可親的,那是年近古稀想明白了。至於那倆孩子,生存環境如此,耳濡目染的,他們也會越來越像他們的母親……”
陸以瀾播了瓣橘子捏著他媽的臉往她嘴裡塞。
“李作甚!”陸母嚼著橘子,含糊不清地說道。
陸以瀾給他親媽翻了個孝順的白眼:“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都什麽老黃歷了,沒想到你這種出國留過學的高材生也會有這種封-建思想!我終究是錯付了!”
然後是一個標準的叉腰生氣表情。
“呃……”屋內一乾人等都愣住了,幾秒後笑得停不下來。
陸母輕輕拉了一下陸以瀾代表生氣的胳膊,“性格不合可是你說的,你怎麽還替人說話了?”
陸以瀾擠著他媽坐下來,“這又不一樣,性格就論性格,你扯他媽幹什麽?他媽是他媽。”
說完,陸以瀾覺得自己在罵人。
“算了,老提別人家事乾嗎,聊咱自己家的事兒。嫂,你預產期多久,我打完比賽能趕得上……”
陸以瀾轉移了話題,跟哥嫂聊到十二點,才驅車回了自己家。
路上,他母親還在問,“看你這樣子,是對小謠還挺滿意的?難不成……”
陸以瀾立馬就不跟他媽貼貼了,抱著胳膊往角落裡縮:“我睡著了,別說話。”
陸母:“媽知道你退役前不想談戀愛,怕分心。但有些人遇見了也得考慮,還好你是個男孩子,娶個家庭複雜的女孩我還能忍受。若你是個女孩子,要嫁到這種家庭裡去受苦,那我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封-建到底,也絕對不會同意的。”
這都哪跟哪兒啊,陸以瀾選擇閉著眼裝死。
回家後,陸以瀾洗漱上床,躺平。
趙醫生跟他約了時間。
【明天我留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你不過來小心我親自上門逮人。】
陸以瀾回了個「一定到」,加「謝主隆恩」的表情包,而後他切到瀏覽器,淺搜了一下「謝長安」三個字。
然後他的手機就瘋了。
微博,T吧,D瓣,D音,哪裡都是謝長安,連進某寶購物都是謝長安同款,不管他怎麽點「減少此類推薦」都沒用,就像中了「謝長安」病毒一樣。
最終他向大數據妥協,淺刷了一下謝長安的路透視頻。
古裝戲,黑衣如墨,腰帶束出一截細腰,掛著威亞從天而降,宛如天神下凡,手中長劍挽出劍花,專業的架勢非常對得起動作演員們的假摔,好似真的被他劍氣震飛了。
收劍,起范兒,手負於後背,更襯得身姿挺拔,回眸一眼,殺氣十足。
陸以瀾看完的心情就像這條視頻的標題——臥槽,怎麽能這麽帥!!
熱評1:已經很難在年輕演員身上看見「身段」二字了,從大熒幕上走下來,雖然只是個演十八號配角,但也是下了功夫的!
熱評2:哥哥的腰不是腰,攝魂奪魄的毒藥!
熱評3:您的包裹即將滯留超過21年,請立刻娶走我!
陸以瀾點了個踩,劃走。
想了想,又劃回來取消了踩,再點了個讚。
人品跟業務能力還是要區分開的。
手機上方閃過新消息提示。
洛洛:要不要來我家擼貓呀?
附圖:鐵柱打滾,鐵柱貼臉撒嬌,鐵柱舔毛。
附上鏈接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