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基金是發源於華爾街的著名私募基金,五年前才獲準進入中國大陸,是金融系學生極其渴望的頂級美元私募基金。能加入中文做一份實習,就是學校裡的卷王之王。
佟眠沒想卷。他只是隨大流,大三找實習,簡歷海投,投這種業內頂級公司,也投亂七八糟的國內小券商。
周秘書說:“不是。是段先生個人想約您見一面,或許,有比較重要的事情跟您商量,您不要特別吃驚。”
“什麽事?”佟眠抱著被子坐起來,疑問,“跟我商量?可是我不認識段先生呀。”
周秘書那邊電話換了個人。
聲音沉穩溫柔:“你好,佟眠同學,我是段越征。”
“您、您好?”
段越征說:“這麽說很唐突,但是巧合之下我得到了我們的信息素匹配報告,匹配度高達99%。我想,能不能請求你和我結婚?”
佟眠懵了下。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等、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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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越征約佟眠在學校附近某家咖啡廳見面。
佟眠出門前換掉了兩條抑製貼,又打了一針抑製劑,才勉強把四處紛飛的茉莉花味道遮蓋下去。這次的紊亂太持久了,導致他一直精神非常不濟。
這種不濟持續到他下了宿舍樓,看見一輛閃閃發光的勞斯萊斯停在那裡。
很多同學家世好,宿舍樓下經常見豪車,但這麽豪的還蠻少見,他遠遠望了一眼。
車頭上亮閃閃的女神標志,非常奪目。
那輛車後座車門突然開了,下來一個男人。個子很高,肩膀很寬,看不清臉。路燈下,就這麽一打眼望過去,佟眠第一印象,就感覺對方是個Alpha,有種高貴的英俊感。
佟眠不喜歡接觸Alpha,他對很多——或者說絕大多數Alpha信息素都過敏。
他有信息素紊亂症。這種病是遺傳自他的媽媽,是Omega性別染色體遺傳病,人群中患病幾率大概有10%,不算罕見。這種病需要匹配度比較高的Alpha信息素安慰撫慰,或者更加嚴重一點,需要擁抱、親吻、交換甚至標記結合,長期的治療才能治愈。
整體來說,不算難治。
但他同時患有罕見的信息素應激症。這種病不是遺傳病,而是他媽媽懷他的時候受了很多苦,導致他性腺發育不良,青春期後長期壓抑,異變成了應激症狀。這種病就很罕見,患病的Omega會極其抗拒Alpha的信息素,嚴重的會過敏、昏迷甚至休克。要治療,要麽長期隔離、遠離Alpha人群,要麽就需要匹配度極高的Alpha配合脫敏治療。
極高,高到98-99%,所謂醫學定義上的「完美契合」。非常罕見,幾乎不可能。
這兩種病加在一起,就導致佟眠的紊亂症沒辦法治療,應激症也格外嚴重。
幸好現代醫學發達,紊亂發作的時候,佟眠可以用強效抑製劑壓製。但醫生也告訴過他,一直用藥物壓製,要麽最終突然爆發,要麽性腺直接萎縮。
佟眠想著自己的心事,垂下眼皮低頭看了眼時間,繞過那輛豪車,攏著圍巾朝學校主路方向走。
和對方約的是七點,他現在去校門,打個車,應該能趕到。
卻見那個很高的Alpha卻徑直往他這邊走來了。
對方在他面前停住,低頭,眼眸深,聲音很溫柔:“你好,佟眠同學。”
佟眠猝然抬頭,張大眼睛,眨了眨,遲疑問:“段先生?”
他看清楚了段越征的臉。
很端正,屬於Alpha的一種英俊。眉弓鼻梁高,嘴唇卻薄,下頜角向下形狀收緊,顯得有些冷峻。
那張臉經常出現在財經新聞報道頭版上。
他對Alpha信息素敏感,卻感覺段越征身上沒有那種讓他皮膚瘙癢的氣息。淡淡的薄荷香味,清澈,讓他很舒服,甚至紊亂症帶來的暈眩感都淺淺消褪了不少。
段遠征說:“是我。我來接你去約會的地方。”
佟眠耳朵一紅:“沒、沒有約會。我們是商量事情。”
段越征說:“商量結婚的事。”
他說話雖然讓佟眠有點尷尬,但舉動是很紳士禮貌的。為佟眠開了車門,手掌抵在車門框上,避免他撞到額頭。待佟眠坐進去後,他才跟著進了後座。
前排司機見狀,自覺升起車的隔板。
佟眠第一次坐這種等級的豪車,還挺新奇的,不過保持禮貌,悄悄看了兩眼。
有點高級。
段越征坐在他旁邊,偏頭看著他,正經地自我介紹:“認識一下,佟眠同學,我叫段越征。今年二十八歲,男,Alpha,目前在一家私募基金工作。”他頓了下,“本來想在約好的地方等你,但,又有點想早點見到你,所以唐突地來接你了。”
佟眠睜大眼睛,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的耳朵,小聲說:“你好,段先生。我叫佟眠。我,二十歲,大二,還在上學。”
段越征說:“我們差八歲。你介意年齡差嗎?”
佟眠搖了搖頭。
段越征說:“我也不介意我的妻子年紀比我小。”他看向佟眠的眼睛,微笑,“你很可愛。”
佟眠別過臉,他沒跟Alpha這麽近距離接觸過,是很害羞的,也不知道說什麽。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說:“段先生,你不要說這種話,故意撩別人。我不上你的當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