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看什麽臥室。一看就不安好心。
段越征失笑,摸了摸他腦袋:“哎。那晚上想吃什麽?我打電話叫外賣來。”
佟眠說:“我都可以。我不挑食。”
他說自己不挑食的時候,還挺驕傲的,用濕潤的黑眼睛看段越征,令人聯想到某種在冬天的雪地上跳來跳去的小鳥,麻雀一類。
段越征笑了,溫柔說:“好。”
他站起來,恰巧手機響了。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他走到陽台邊接起電話,說的英文,佟眠只聽到一串跟REITs相關的專業名詞。沒過一會兒,換成了德語,他聲音變得不耐煩了,顯得很冷漠,跟面對佟眠時候的溫柔全然不同。結尾用英文說了兩句。
佟眠聽懂了。
說的是“我今天結婚,心情不錯,否則你出這種錯,明天就可以離開中文了,請保持專業的態度。”今天結婚。
佟眠手捏著結婚證的角角,忍不住,小小地伸腿踢了下沙發底座。結婚誒。真神奇。
雖然沒有婚禮,而且他們也說好了不公開免得影響佟眠的學業,但結婚這種事情……不需要外界知道,就像一道細細的透明絲線勾住兩人小指,抬手時心動時彼此會知道。
他們一起吃了晚飯後,段越征送佟眠回學校。
佟眠有點尷尬,不想留宿,而且第二天他有早課。第二天下午,他還約了實習的面試,要去中文北京辦公室現場面試,不是線上的。
快到校門口的時候,佟眠說:“學長就在附近停吧,我走進去就好。”
段越征問:“為什麽?校門離宿舍挺遠的。”
佟眠小聲說:“我想買杯奶茶。”
段越征說:“那我在車上等你。”
“這裡禁停。你回去啦。”他央求別人的時候,說話就不自覺帶上南方的口音,有點像撒嬌。
段越征手臂搭在方向盤上,手指敲了敲,偏頭看他:“你是不想我送你到宿舍,對吧?”
佟眠:“……”他否認,“沒有,才沒有。我就是,想散步,剛剛吃飯吃太飽了。”他動手解開安全帶,想開車門,卻開不了,回頭看向段越征,眼睛亮亮的,示意他開門、段越征說:“看來我這個合法丈夫見不得人。”
佟眠臉一下又紅了,小聲喊:”學長。“段越征覺得他真好玩兒,臉皮薄,逗一逗就臉紅,看人的時候眼睛明亮,真是可愛。他好整以暇地看著佟眠,說:“我們現在的關系,你還叫我學長?叫我一聲別的,就放你下去。”
佟眠:“叫什麽啊?”
段越征說:“你說呢?”
佟眠耳朵紅透,央求:“學長你開門。開一下啦。”
段越征按了開門按鈕,佟眠迫不及待地下車了。段越征按下車窗,看見佟眠從車頭繞過來。他臉上掛著笑,又好可愛地招手:“學長,我走啦。”想到了什麽,他忽然問,“學長你要喝奶茶嗎,我幫你買一杯。”
段越征說:“不用,你自己去吧。”頓了頓,他笑著說,“明天見。”
“明天見。”說出口,佟眠才意識到他們其實沒約第二天見面。他說:“學長那你開車注意安全。”
段越征開車直接回了公司,沒回家,處理公司的事情。一直加班到十一點多,回家後他接到了父親的電話,開門見山:“你結婚了?”
段越征:“嗯。”
“呃……”段成均有點無語,“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怎麽這麽突然。對方怎麽樣,帶回來見一面。”
電話被人接過,換成了柔和的聲音:“怎麽回事,這麽突然?還是我的學生,段越征,你對人家做了什麽?”
段越征無奈:“媽……我們,正常結婚,我怎麽可能做什麽。”
周苒說:“那是個乖小孩。還是個孩子,你別哄人家。”
段越征:“我不是那種人。我的人品,你們也懷疑嗎?”
段成均拿過電話,非常確鑿地說:“非常懷疑。什麽時候把人帶回家來看看,你也別欺負別人。”
段越征:“好。看情況吧。”
他洗完澡,看書的時候突然心念一動,找出手機給佟眠發了條微信,語音的。
聲音隔著電波,格外有磁性,低沉又溫柔。
“睡了嗎?佟眠同學。”
佟眠趴在桌子上趕明天課上要交的作業。
也不是趕,他早就做完了,但是紙質版作業突然找不著了,只能重新寫一份,相當於再抄一遍,很簡單。他隨手按亮手機,那一聲「睡了嗎」突然外放出來,聲音還挺大的。
頓時,宿舍裡兩個室友都八卦地轉過頭來:“佟佟,誰啊?”
佟眠一臉鎮定,頭也不回:“一個學長。”
“一個學長。”徐佳晨說,“我們佟佟,桃花開了。”
佟眠害羞說:“才不是。”
徐佳晨問:“是A是B是O啊學長,長得帥不帥?幾字班的?幹什麽的?在追你哦?”
佟眠:“問那麽多。不告訴你。”
徐佳晨:“佟佟的桃花真的來了。是不是就是那天的四個六兩個八?”
佟眠一本正經:“我寫作業,不要打擾我。”
他用文字回復:還沒睡。怎麽啦。
段越征說:想和你聊天呀。
⚹
佟眠第二天的早課是金融經濟學,教授正是副院長周苒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