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於下周六還要再次開播的原因，所以他們並沒有把機器拆掉帶走。

　　送走了工作人員，裴知故才真的松了一口氣。

　　他和聞歸不一樣，這樣長時間被人注視的生活並不適合他，盡管他和那些視線隔了一道屏幕，可還是讓他感到了說不出的別扭和不自在。好像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一樣，這太過越界了。

　　裴知故的精神跟著鏡頭的關閉也漸漸放松了下來，開始計劃下個周的工作和日常生活。

　　他看著聞歸，想了一下問道：“你下個周還有工作嗎？”

　　“嗯？”聞歸正在疊衣服，並沒有回頭，答道，“沒有了。”

　　“哦。”得到答案後，裴知故就轉身離開了臥室。

　　在參加節目之前他和聞歸就是這個樣子，出於恪守界限的心理，他和聞歸很少會有過多的不必要的交談。一是因為他的性格如此，很難去找到一個合適的話題，二是因為他本身就在刻意避免著這件事。

　　既然最後都是要分開的，那為了斷得乾脆利落一些，一開始就不要有太多牽扯才好。

　　他其實很想問一問聞歸的易感期是怎麽回事，但又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什麽立場去關心聞歸。而且聞歸已經三十歲了，他總會找到一個合適的Omega來幫他解決易感期的問題，用不著他一個Beta在這裡操心一些不該操心的事情。

　　裴知故心裡這麽想著，理性上明明知道自己應該冷靜，但是做不到。

　　他沒辦法否認，他對聞歸是存在佔有欲的。一想到聞歸會和一個Omega結合，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的不甘心，還有他的煩躁不安。

　　“裴教授。”聞歸的聲音適時打斷了裴知故的自我剖析，他說，“我忘了告訴你，接下來三個月我都會在家裡。”

　　裴知故抬頭，面露不解。

　　聞歸的工作向來很忙，偶爾還會飛往國外，有的時候兩部戲檔期接在一起，往往只有一個多星期的休息時間，更不要說平時零零碎碎的綜藝、廣告、活動出席……裴知故基本上沒有見過他在家裡放假超過一個月。

　　現在聞歸卻毫無理由地空出了三個月的時間，裴知故有些意外。

　　於是他語氣平靜地回問了一句。

　　“你終於失業了？”

　　作者有話說：

　　這是一更——

　　下午應該還有一更:)

　　第17章

　　日常（一）

　　聞歸千想萬想也沒想到裴知故竟然會這麽問。他站在原地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然後倚著門框笑眯眯地直接應了下來：“是啊，裴教授，我失業了，要不你可憐可憐我吧。”

　　說得和真的似的，臉都不帶紅一寸。

　　裴知故瞥了他一眼：“你可憐，那大半個娛樂圈的人都不用活了。”

　　他看著聞歸無賴的樣子，一時無語。他總覺得自從他同意拍攝綜藝之後，聞歸對他的態度就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就好像……更加肆無忌憚了一樣。

　　他和聞歸在一起的五年時間裡，聞歸雖然偶爾也會說些不著調的話，但大部分時候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相處還是有所隔閡的。再加上聞歸又常常不在家裡，所以他一直覺得他們之間應當是談不上感情的。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是親近的那一類。

　　可是現在，聞歸卻好像在有意跨過那條陌生的界限，非要把他們兩個的距離拉得近一些、再近一些，這種摸不清緣由的做法讓裴知故有些抗拒。

　　他維持了那麽久的平衡，不想再最後的時候崩潰。聞歸不應該這樣，他也不應該放任聞歸這樣，他們本來就是演出來的親密，誰認真了誰就違反了遊戲的規則。

　　可他根本無法忽視抗拒之下的那一點點高興。

　　雖然只有一點點，也足以讓他蒙上眼睛、關上耳朵，假裝看不見、聽不到聞歸越界的行為。

　　裴知故轉著手指中間的鋼筆，分神聽著聞歸坐到了他的旁邊，從他的身後拿下了一本書開始翻閱。他們兩個坐得並不算太近，但余光一瞟，總是能精準地捕捉到對方的動作。

　　“裴教授，”聞歸合上了書，問道，“我有那麽好看嗎？”

　　裴知故轉筆的動作忽然一頓，接著面不改色地繼續手上的動作，回答道：“還行。”

　　聞歸看著他微微泛紅的耳朵，隻覺得裴知故這心口不一的脾氣可愛得要命。

　　他重新翻開書，但視線卻一直停在裴知故的臉上，目不轉睛的，遮掩都懶得遮掩。

　　裴知故被他盯得心裡一陣發亂，手上的筆一圈一圈地轉著，轉完一圈，停下一秒，再轉一圈……試圖通過這樣機械重複的動作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聞歸的視線存在感太過於強烈，就差明晃晃地寫上「我在看著你」幾個大字了，讓裴知故根本無法躲避。他把筆一下按到了桌子上，皺著眉剛要開口質問聞歸想幹什麽，就被聞歸搶過了話頭。

　　“好看。”聞歸笑吟吟地開口說道。

　　裴知故直接把手裡的筆扔到了聞歸的身上，絲毫不為之心動地說了句：“再打擾我就滾出去。”

　　聞歸抬手接住了鋼筆，哈哈一笑，連忙把書舉到了自己的跟前，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安撫道：“我錯了，我錯了。”

　　但言語態度裡愣是一點悔過的意思都沒有。

　　裴知故重新換了支筆，在心裡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能和聞歸計較，免得折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