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歸站在裴知故的旁邊, 眼看著禮物不知道哪一隻腳沒才穩當, 硬生生地就在平地上摔了一跤, 摔得跟碰瓷的似的。
於是他忍不住垂眸低聲評價了一句:“布偶豬。”
聽得徐時一下子沒忍住, 靠著牆邊轉頭噗嗤一聲就直接笑了出來。
裴知故抬頭看了一眼, 這才發現徐時今天居然戴上了防咬項圈。
作為一個Omega, 徐時的身形十分纖細,平時他穿著白大褂的時候還不覺得, 今天穿著居家服之後裴知故才發現, 徐時今天的狀態看起來要比平時還要憊懶一些。
裴知故的視線從徐時的脖頸間掃過, 也沒多問什麽。不過徐時像是看出了他一瞬間的愣神, 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黑色項圈,笑嘻嘻地和他解釋道:“有備無患、有備無患。”
裴知故了然地點了點頭。
幾句閑聊過後,聞歸和裴知故也沒再多待,把帶給徐時的禮物放在桌子上之後就離開了徐時的家。
目送著他們兩個的車子絕塵而去,靠在門口的徐時下意識地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忍不住深深地歎了口氣。
天殺的發情期……
其實今天他本來不應該在家待著的,只不過他的發情期就快到了,原本他一直定期注射抑製劑不會有什麽問題。
可是昨天下班前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腺體隱隱發熱像是發情前的預兆,沒有辦法他這才給自己注射了一針強效抑製劑後連忙放了一個周的假,生怕自己工作著工作著就在醫院裡直接發情了。
徐時抬頭看了看中海市難得的藍天,隻覺得一陣無語。
要不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會連夜從儲藏室裡把這個百八十年沒用過的防咬項圈找出來呢。
徐時放下了手,轉身把門給帶上了,心裡止不住地開始默算。
不應該啊,按道理來說他應該還有五年時間抑製劑才開始失效啊……
不過這點小問題完全沒有被徐時放在心上,很快他就被禮物吸引走了注意力。
回到了家裡,裴知故坐在書房的電腦前開始回郵件。
六月中旬,又是新一屆的燕大研究生在雙選之前開始提前聯系心儀導師的時候了。作為燕大最年輕的生物系教授,同樣也是信息素研究領域的領頭人。
雖然裴知故平時性子冷了些,對待學生嚴肅了些,但每年依然有不少新生想要擠進他的門下所以這段時間他郵箱裡的郵件變得格外多了起來。
每當裴知故開始工作的時候,聞歸總是會從書架上隨便抽一本書,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開始安靜地閱讀。偶爾從書裡抬起頭來望著他楞一會兒神,然後才重新低下頭去。
聞歸從未否認過他只是想看著裴知故而已。
裴知故知道聞歸是在看他的,但他依然沒有回頭,只是隨口問了句:“怎麽了。”
聞歸笑著搖了搖頭,回道:“沒什麽,看看你。”
話說到這裡之後他們兩個人便不再繼續往下說下去了。
其實以前也有過很多次,裴知故問他有什麽事,然後他回答一句沒什麽,想看看你,裴知故也沒再繼續說什麽。
只是現在和當時已經不一樣了。
裴知故沒有應話,但卻輕笑了一聲。
裴知故的笑聲很短促,帶著一點「哼」聲的尾音,聽起來有些似笑非笑的感覺,不輕不重地落在了聞歸的耳朵裡,叮叮當當地跌進了心臟上。
他說:“那你慢慢看吧。”
裴知故沒有轉頭,手指從鍵盤上敲過,薄膜鍵盤的敲擊聲不清脆也不吵鬧,遮掩不住裴知故的聲音。
聞歸聽見這句話後同樣也沒做其他太多的反應,只是動作閑適地往身後的椅子上輕輕一靠,然後把書單手舉在身側,目光緩緩地落在裴知故的脖頸和耳後,輕聲笑著回了他一句:“好啊。”
裴知故的頭髮有些長了,碎發擋住了一點後頸。
Beta的腺體並不明顯,聞歸能記得他伸手摸過、用犬齒咬穿過的感覺,比Omega的要小一些,也沒有那麽柔軟,藏在皮膚的底下,咬穿的一瞬間裴知故抓在他肩膀上的手會驟然收緊……
而Beta的腺體都不會發燙,就算是情動的時候也是如同體溫一樣,安靜得如同一個沉默的記錄者,記錄下Alpha侵略至此的氣息。
聞歸從來都沒有對別人有過這樣強烈的想要標記對方的欲望,哪怕對方是一個Omega他也很少會想在清醒的狀態下去留一個臨時標記。
只有裴知故,從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聞歸就冒出過這樣的念頭——
想、咬、他。
明明知道標記一個Beta是徒勞無功的舉動,他依然難以遏製這種在對方的脖頸上刻上烙印的欲望。每當春雪和苦山茶交融後的味道消散之後,他看著裴知故傷痕累累的後頸,心裡總是產生一種無力的快感……
聞歸略微垂下了眼睛,翻過了手裡的一頁書。
不過他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咬過裴知故的後頸了。
作者有話說:
聞歸:好想咬哦,下次哄著吱吱答應我咬好了……
從今天開始恢復日更啦,因為要準備考試,所以希望能在六月底之前把正文完結,如果有事會掛請假條的O3O
第95章
古城和草原(一)
聞歸和裴知故是在第二天的中午十一點五十三分的時候降落在了西秦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