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以一中和附中尤為突出,開展講座還不夠,又以聯誼為名舉辦了一場籃球賽,兩校籃球隊對打,旨在給大家放松心情。
學生們一聽可算來了精神,熱火朝天籌備了好些天,此刻裡面正是比分激烈時刻。
禇欽江問:“你沒上場?”
“我上什麽,”路倏不以為意一笑,“球才摸了幾次,而且也不是校籃隊的。”
“唐星辰不是一直喊你。”
“沒去,”路倏歎道,“不是很想去。”
高三學習任務重時間緊,他是真不怎麽想把精力花在多余的地方,更何況又沒有禇欽江,一個人打著也沒意思。
“你那邊怎麽樣?”路倏換了個話題,“競賽順利嗎?”
“還行。”禇欽江說,“明天最後一天比賽,後天閉幕式,差不多了。”
路倏嗯一聲,隨即無言。
禇欽江目前人在芝加哥,除開時差不談,光算比賽和閉幕式,再加上趕路所耗費的時間,至少都得三天后才能回來。
可兩天后,是路倏生日。
沉默了片刻,他若無其事說:“在美國習不習慣?”
“不習慣,”禇欽江直言不諱,略帶了幾分抱怨,“這裡東西不好吃,太膩了。”
路倏淡笑:“所以快點回來,給你安排滿漢全席。”
“嗯。”禇欽江嗓音低低,仿佛在自說自話,又像是特意告訴他,“回來以後,再也不出去了。”
路倏垂眸,輕聲說:“好。”
吸煙室沒人,他摸出褲兜裡唐星辰適才丟來的打火機和煙盒,抽出一根點燃,咬在齒間。
路倏極少吸煙,上高中後加起來也不超過五次,只有情緒消極心裡空落落的時候,才會犯那並不深的煙癮。
禇欽江聽到些微的動靜,不確定問:“你抽煙了?”
路倏唇縫徐徐冒出薄淡的煙霧,漫不經心胡謅:“沒,在吸煙室裡,旁邊有人。”
“回去吧。”禇欽江說,“吸煙室待久了不好。”
路倏問:“你那邊現在是晚上?”
“對,八點多。”
“早點休息。”
“好。”
他抽完一支煙才回去,剛踏進場館,旁邊的男洗手間裡出來倆人。
其中一人吹了聲口哨:“路哥!”
路倏停下腳步,扭頭。
是唐星辰和附中的一個男生,倆人都穿著籃球服,滿頭滿臉的汗。
“怎麽出來了?”唐星辰問。
“出來透氣。”
路倏掃了眼附中那人,對方也正好朝他看來。
“介紹一下啊。”唐星辰走過來,說,“我朋友兼同學,路倏。”
隨後又衝身旁人一挑下巴,對路倏道:“應程,附中學霸,上回考全市第一那變態,現在是我頭號勁敵,附中校籃隊長。”
應程沒什麽表情,胳膊肘狠懟了下唐星辰肩膀。
繼而朝路倏點頭,算是打招呼。
路倏回以頷首。
若沒記錯的話,這位傳說中的學霸便是那天在贗品無意間碰上的,渾身戾氣玩滑板的人。
這次倒和上回感覺不太一樣,大約是穿了球服的原因,整個人不會有種“我是來乾架”的狠戾氣質,不過看上去依然不怎麽好惹就是。
畢竟先前在場上打球勢頭非常猛,再加上一臉桀驁,任誰都不會覺得這人好相處。
唐星辰卻像是和他挺熟,捂住自己肩膀一通瞎喊:“殘了殘了,你還想在賽場外下黑手?”
應程捏他肩胛骨,上下打量說:“要不我真給你弄殘?”
唐星辰立馬揮開:“雙方隊長禁止私下交流。”
應程不冷不熱笑了下:“慫的。”
說完便先一步進去了。
路倏全程旁觀,耐人尋味道:“什麽時候認識的?”
“暑假那會兒。”唐星辰表現還算自然,“打了幾場球,玩過幾次,挺有意思的,沒看上去那麽欠揍。”
路倏調侃:“你這是比賽比不過,準備私下賄賂了?”
“嘖,”唐星辰瞪視,“有你這麽做兄弟的?看不起誰呢?”
路倏但笑不語。
場內嘈雜被一扇門隔開,進去前,唐星辰問:“你快生日了吧?打算怎麽辦,喊上人出去玩?”
路倏搖頭,渾不在意道:“沒想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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禇欽江從帶隊老師房間出來,時間已過去了半小時。
提出的要求有些不合規定,老師聽後考慮了很久,才勉強答應他。
今天是他來芝加哥第四天,也是離開頤寧的第七十一天。
何止按耐不住的思念,連無法融入的飲食習慣都在提醒他,該回去了。
晚餐沒吃多少,禇欽江乘電梯下樓,去到酒店大堂,想詢問是否有送餐服務。
結果沒想到會在前台碰上熟人,同樣吃不慣西餐而餓得抓心撓肺的湯昀,也在用蹩腳的英文與工作人員溝通,問能否讓餐廳做一些中餐到房間,可以單獨給餐費。
禇欽江直視前台女士的臉,斟酌了半天,想出來一句:“Do you serve food now?”
工作人員回了句sorry,然後又補充了一句話。
他大致只聽明白了其中“food”、“weeding”、“garden”等詞匯。
湯昀信心滿滿的總結:“她說花園裡有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