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欽江把熱美式拿出來,玫瑰放進紙袋。
他不疾不徐走在卡納比街頭,偶爾喝一口咖啡,聽周圍縈繞耳畔的喧囂聲,思緒遊離。
不知道中國有沒有下雪。
“您好,請問一下,這家酒店要怎麽走?”
身後人群裡傳來問路的聲音。
“抱歉,我來得少,不清楚。”另一人回答。
褚欽江腳步倏地一頓。
面上神情怔然,心臟不由攥緊。
少頃過後,又自嘲般笑了笑。
還是出現幻聽了。
這個月藥好像快吃完了,該找個時間去曲瑤那一趟。
他攏了攏風衣,加快步伐,再次往前走。
逐漸離熙攘的人群越來越遠,也離那熟悉的聲音越來越遠。
倫敦的雪飄飄揚揚,落進人潮,穿過大街小巷,最後覆蓋於遺落的玫瑰花瓣上。
一層一層,淹沒消失。
故人不相逢,相逢亦散場。
第81章 番外2 六人牌局
回到首都以後,路倏又陪褚欽江去看了次心理醫生。
恢復效果很不錯,再堅持治療一段時間,藥量也可以逐步減少。
相信再過幾年,他就能完全痊愈,徹底恢復健康。
兩人的生活也慢慢步入正軌,像之前那樣,白天忙各自的事業,晚上接對方下班,逗一逗十一月後,自己在家做飯或者出去吃頓大餐。
日子過得自在如意,順遂舒心。
不過年關將至,公司裡各個部門都忙碌了起來。
路倏和褚欽江忙得腳不沾地,唐星辰那頓飯終究是沒能及時吃上。
小年那天開始放春節假,路家一家四口回了頤寧過年。
唐星辰閑不下來,一聽他們也到了,立馬開始跟喇叭一樣在群裡搖人,不是喊這個喝酒就是喊那個打牌。
馮長宇潘冕兩人積極響應號召,隨即同仇敵愾的,也跟著喇叭附身催促某兩位一點也不自覺的人。
路倏說讓他們先玩,自己和褚欽江晚點過去。
安頓好十一月,守著小家夥吃飽了糧蜷在貓窩裡睡覺後,倆人驅車去了市中心。
擂茶店店面很大,分為上下雙層樓,除了主打特色的甜鹹口擂茶外,又加了許多美味小吃,到年底生意十分火爆。
路倏和褚欽江去了二樓,正巧還剩最後一桌。
兩碗擂茶和幾份小吃送上來,褚欽江嘗了口自己那碗,又嘗了口路倏的。
一甜一鹹,褚欽江把甜的那碗推給路倏:“這個更好喝。”
路倏也嘗了嘗,確實甜的要好些,不過他又推了回去:“甜的我喝好幾次了,你先喝。”
褚欽江再推過去:“甜東西我吃太多了,這次換換口味。”
路倏再推:“你喝。”
他倆像是突然得了什麽姨婆姑婆的推禮大法真傳,閑得得沒事乾在桌上推來推去。
然後不負眾望的,碗倒了。
褚欽江:“......”
路倏:“......”
對視半晌,不約而同無語的笑了。
讓服務員收拾了一下桌面,又重新點了碗甜的。
這下終於不推了,兩人一種口味各喝半碗,誰也不虧。
喝完擂茶,褚欽江滿足了多年願望,心底無形中更充實了幾分。
這是他夢見過很多次的場景,和路倏坐在擂茶店裡,自己喝一口,對方喝一口,喝完還能回到同一個家。
如今總算實現了。
走之前又打包了四份,給幾個在群裡喊魂一樣的催命先生堵上嘴。
六人牌局組在潘冕家裡,也不能說是他家,臨時租的一套別墅。
潘冕前兩天已經被轟出了家門。
用他家那位說一不二的老佛爺原話講就是,快三十的男人了媳婦媳婦找不著,工資工資上不去,洗個碗都能把下水道堵了,親戚上門拜年她都沒那厚臉皮接待。
隨即又下了最後通牒,要麽年三十帶女朋友回家,要麽就滾去大街上和流浪漢睡天橋。
潘冕捫心自問,用五天時間找女朋友,不如讓他去搶銀行來得實在,所以自覺滾了。
滾出來又覺得憋屈,乾脆開個大別墅玩他媽兩天,花錢出口惡氣。
路倏和褚欽江一進門,潘冕撲上去就一人給了個擁抱:“我他媽想死你們了!”
潘冕光榮的離家出走事跡,已經被馮長宇編成十幾個版本對外大肆宣揚。
褚欽江拍他後背說:“你這難逃得舒服啊,勇氣可嘉。”
潘冕還挺嘚瑟:“再不浪就浪不動了。”
路倏將擂茶遞他手上:“勇士,吃頓好的再走。”
“去你的。”潘冕笑罵一句。
剛結束一場牌的另三人走出客廳,馮長宇張開雙臂,衝褚欽江說:“來來來,趕緊抱一個,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褚欽江笑了笑,和他擁抱,問道:“家屬呢?”
“擱家休息呢,我求了三天三夜才給我放出來。”馮長宇說。
唐星辰走到路倏身邊,低聲問:“好了沒?”
他問的是褚欽江身體,當初路倏說他在國外生了場病,一直在住院治療。
路倏:“差不多了。”
應程和褚欽江相互頷首,微微一笑。
“去擂茶店了?”應程看著桌上的包裝袋問。
“給你們買的。”路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