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燕名揚問。
“年輕人,” 年長些的保安像是頗見過些世面,語重心長道,“別想不開啊。”
“.........”
燕名揚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他生硬地擺了擺手,“我沒事,就是很久沒回老家了,來這兒吹吹風。”
年輕些的小保安似乎還不太放心,想上前多看兩眼。年長的那個卻經驗豐富,拉著他走了。
燕名揚不是一個會服輸的人。他能妥協、能退讓、能孤注一擲地去賭去搏,可他永遠不會真正被打敗。
他天生一股無窮的鬥志,讓他在任何環境裡都不會放棄、不會認輸。
保安走後,燕名揚又吹了半個小時的風。
然後他點開手機裡的工作清單,挑了個原本可有可無的事項,決定天亮後就去出差。
翌日。
沈醉被小安的敲門聲吵醒,坐起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扔開小兔玩偶,佯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小安拎著早餐,欲言又止。她沒好意思說昨天燕名揚已經什麽都看到了。
“早上桑栗栗打來電話,說燕總臨時去出差了。” 小安放下早餐,“這幾天不能來了。”
沈醉沒有表達不滿,“...哦。”
說出差就出差。
昨晚也沒來看我。
燕名揚這次的差出了很久,期間在微信上對沈醉的關懷倒是還算殷勤。
沈醉在這種時候總是很懶得搭理燕名揚。他的病一日日地好了,過幾天就可以回上海工作了。
胡塗給沈醉約了幾個雜志寫真和專訪,《左流》也有些後期工作需要沈醉配合。
沈醉有時甚至覺得,沒準自己都出院了,燕名揚還在出那個不知所謂的差。
這天下午,劉珩來了。他是拍完另一部電影,返程途中路過琦市。
盡管戴著墨鏡和口罩,劉珩出現在醫院時還是引起了小范圍的轟動。小安不得不在門口放哨,病房裡只剩下了沈醉和劉珩兩人。
“就你那個生活習慣,病倒是遲早的。” 剛進病房,劉珩第一句話說的就是沈醉不愛聽的。
沈醉已經沒有靠在病床上。他正趴在桌前做琦戲的筆記,桌頭還擺著小兔子玩偶。
“喲這兔子誰送的,” 劉珩見沈醉不搭理自己,也不怎麽上心。他在病房裡繞了一圈,伸手拿起玩偶,“看起來比你乖多了。”
“.........”
“燕名揚。” 沈醉劈手搶回自己的兔子,面無表情地放在膝蓋上,又繼續看起了琦戲。
“你跟燕名揚終於和好了?” 劉珩不太意外。他隨手拽了把椅子,在旁坐下。
“才沒有。” 沈醉翻了個白眼,“他都好多天沒有來看我了。”
“可我怎麽聽說,是你出言趕他回上海,他才去出差的?” 劉珩問。
“.........”
“小安真是個妙妙好助理。” 沈醉咬牙切齒,皮笑肉不笑,“又聽你的話,又聽燕名揚的話,唯獨就是不聽我的話。”
劉珩隨意笑了兩下,神色正經下來,“關於燕名揚,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你邊喝著人家做的魚湯邊趕人家走——饒是我見多識廣,從前也是沒聽說過這等事。”
“.........”
“劉珩,你是不是要糊了?” 沈醉被扎到心,橫眉一瞪,“怎麽老在這裡譏諷我。”
劉珩對沈醉的回懟不屑一顧。他打量著沈醉,半晌才道,“聽《左流》片場的老師說,你這部戲進步很大、沉穩了不少,我還以為你長進了。”
“.........”
“我是個體驗派演員。” 沈醉不鹹不淡道。
“所以你體驗著體驗著,就又想起燕名揚的好了?” 劉珩直截了當道,“你不願意再為他付出感情,卻又沉溺於過去的甜蜜。沈醉,天底下沒有這麽好的事。”
沈醉落在屏幕上的目光逐漸放空,他的手停住了。他偏過頭,窗外的枝椏鮮翠欲滴。
“當年《流蘇》拍完,你也是很久都出不了戲。” 劉珩沉聲道,“《左流》裡的角色,比《流蘇》裡的更像你自己嗎?”
“...嗯。” 過了許久,沈醉才蚊子哼哼般應了一聲。
“燕名揚知道你沒出戲嗎?” 劉珩問。
沈醉轉回頭來,仍有些蒼白的臉上比方才沉靜理性許多。他淡淡道,“應該知道一點,他看過《左流》完整劇本。”
“不過,他大約是不想讓我出戲的。”
得知沈醉快到出院了,燕名揚終於無法再繼續拖延自己的“出差”。
他回到琦市,結果剛到醫院就發覺走廊上的氣氛與往日有些不同。
不少小護士在一起竊竊私語,還滿臉興奮。
燕名揚覺得有些古怪。他面色不顯,直到在病房門口見到了放哨的小安。
“燕總!” 小安很驚訝,“您出差結束了?”
燕名揚隨意點了下頭,只見病房門是緊緊關著的。他湊近了些,隔著病房門上小小的透明處往裡看。
“燕總...那個,劉珩老師來了。” 小安感到十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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