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眼神凝重,緘口不語。
此刻他想的不是這些,而是燕名揚高中時差點被搶走的保送名額。
關於這個家鄉,沈醉和燕名揚都有些不好的回憶;比較起來,沈醉覺得燕名揚是受傷更深的那一個。
畢竟客觀上琦市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沈醉的事,可燕名揚是貨真價實地被不公平對待過——因為他父親犯下的罪,也因為當年的當權者。
燕名揚表面不聲不響的,卻從來都不肯與琦市合作。
“...小醉?” 胡塗見沈醉恍惚著不說話,又試探地喊了聲,“燕總他經驗豐富,善於應付這類場合;你萬一說錯了話,還不如不去呢。”
胡塗安撫地拍拍沈醉的肩,“算了吧。”
沈醉抿了抿嘴,表情有些不明顯的落寞,“我去了,是會給燕名揚添麻煩嗎。”
胡塗明顯一滯,面色猶豫為難,半晌才道,“燕總倒是沒這麽說...”
“但你是這麽覺得的,” 沈醉眼神平平的,語氣毫無起伏,“事實也是如此,是嗎。”
胡塗無奈歎了口氣,“你是個靠本事吃飯的演員,自然比不上我們這些人長袖善舞;要是你自己就能應付一切往來交際,還要我這個經紀人幹什麽。”
沈醉聽出了胡塗的意思,“那你去嗎。”
“我待會兒去陪笑露個臉;” 胡塗示意沈醉放心,“就說你病得昏過去了;未來一年的行程都要優先《左流》宣傳和裴延新作,暫時不方便接通告。”
沈醉看著胡塗,半晌才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他轉身往病房走,腳步勻速而遲緩,倒真像個病得站不穩的人。
胡塗連忙跟上,似乎是打算照料好沈醉再去。
“行了,這裡吊水吃飯都有小安呢。” 沈醉停住腳步,頓了頓,“你趕緊去吧。”
許是上午那幾秒的雨真的太冷了,沈醉一回到病房裡就懨懨的,午飯隻將就吃了兩口。
他躺在病床上吊水,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腦子裡卻還想個不停。
也不知道那些人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燕名揚又沒說什麽時候能回來。
胡塗也沒提。
真是讓人操心!
...
不一會兒,沈醉在憂心忡忡裡暈暈地睡了過去。
下午,梁策來了。
燕名揚和胡塗中午同那幾個人一起吃了頓飯,下午又被拖著“看項目”。他一不在,梁策就消極怠工,討好了桑栗栗讓自己來看沈醉。
“梁策?你怎麽來了。” 沈醉午睡醒來,臉上紅熱熱的,還在吊水。
“聽說你早上淋雨了,” 梁策一臉關切,“總歸今天沒什麽事,我有點不放心。”
“燕名揚還沒回來嗎...” 沈醉剛醒,小腦袋耷著,像在發呆。
“沒呢,談項目哪能那麽快。” 梁策給沈醉倒了杯熱水放在手邊,“他估摸著得晚上才脫身了,這才允許我來看著你。”
“看著我?” 沈醉清醒了些,斂眉不太滿意。
梁策點點頭,“燕名揚生怕你再亂跑。”
“.........”
沈醉從床上坐起來,一手拿著水杯,“他主要是怕我去跟那幾個政府部門的人應酬。”
“啊?” 梁策有些奇怪,“為什麽。能上官方的節目,也是個不錯的背書啊,何況還是你家鄉。”
“我一不會唱歌,二不會跳舞,能上什麽節目?” 沈醉一覺醒來簡直氣若遊絲。他放下水杯,又靠了回去,“我從來不參加綜藝的。”
《流蘇》十級學者梁策若有所思三秒,忽然道,“沈老師,你不是會唱琦戲嗎?”
胡塗是在下午快五點時的時候接到沈醉的電話的。當時他正格格不入地跟著一起參觀項目。
午飯結束後,燕名揚大約是不想讓這些人去醫院打擾沈醉,便主動應允了下午的進一步活動。他沒真松口答應什麽事,所以一直沒能脫身。
胡塗也找不到借口離開,隻得不尷不尬地同他們一起。
即將前往晚餐地點時,胡塗手機響了。他溜到一旁接通,“喂。”
“喂。” 沈醉聲音還是輕飄飄的,顯然燒還沒完全退,“我剛剛想了一下,忽然想起了我的一個特長。”
“什麽?” 胡塗問。
沈醉:“琦戲。”
“.........”
胡塗疑惑道,“你不是說你就拍《流蘇》的時候會唱幾句,之後都忘光了嗎?”
“那也算是有點基礎嘛。” 沈醉應該是鼻子塞了,說話糯糯的,“突擊一下,總還是有機會的。”
“EMMM...” 胡塗沒有發表意見。
“你找個合適的機會提。” 沈醉已經替胡塗做了決定,“就說我能在節目上表演一小段琦戲,不過得給一段時間讓我練練。”
沈醉說完就掛掉了電話。吃晚飯的時候到了,他晚餐時要有勁些,比中午多吃了半碗飯。
飯後梁策陪沈醉在醫院的花園裡散了一小會兒步。之後梁策便回去了,沈醉在病房裡呆到晚上八點四十五都沒還聽到燕名揚和胡塗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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