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醉並不關心金三號的去留。
這間觀景視野絕佳的屋子風格死板冷硬。沈醉轉了圈,在一堆工作用品間發現了個格格不入的快遞箱子。
那快遞箱子口已經開了,裡面又裝著個未拆封的箱子,是NS。
燕名揚投沈醉所好,也買了個遊戲機,卻連拆都沒拆,只怕是早已忘到了腦後。
沈醉平靜地看了眼日期,這應該是在自己沉迷遊戲後不久買的。
他既不複雜,也不驚喜,甚至不怎麽意外。
這遊戲機十有八九是燕名揚吩咐秘書去買的。秘書不明所以,買來時還捎帶上了幾個大熱遊戲的卡帶。
卡帶與遊戲機同呼吸共命運,塑封皮連個口子都沒破。
燕名揚得知沈醉進了休息室,放心了下來。他今天心情不錯,待人也比平時多了幾分微不足道的真誠。
直至午夜,這場年會才算結束。
燕名揚酒量不錯,且不上臉,喝了一晚上也還是神智清醒,只能算作微醺。
“明天你們就都不用來上班了。” 燕名揚交代幾位秘書,“過年期間,沒有特別要緊的事,不要聯系我。”
“什麽算特別要緊的事?” 桑栗栗問。
“不乾會破產的那種。” 燕名揚伸手按了下電梯鍵。
“.........”
“年後復工時間,等我通知。” 進電梯前,燕名揚說。
要過年了。
乘電梯上樓時,燕名揚一路都在想這些。
今天等了這麽久,小菟不知有沒有不耐煩。
他會生氣嗎?
這麽晚了,也許小菟已經睡著了。
...
電梯抵達樓層,燕名揚推開門,正看見沈醉側對著門坐在地上,聚精會神地打著遊戲。
“小菟。” 燕名揚脫下拘謹的西服,扯下領帶。他走上前,半蹲下來先把沈醉撈進懷裡親了一口。
沈醉正打著遊戲,頭都不抬,隻淡淡道,“年會結束了?”
“嗯。” 燕名揚見地上散開的紙殼和配件,才恍惚想起這個遊戲機是自己的。
他都快不記得這遊戲機是什麽時候送到這兒的。
燕名揚也在地上坐下,半摟著沈醉,略帶疑惑地看他打遊戲。
一局結束,沈醉存檔後退出遊戲。他似乎毫無常人會有的貪戀,連對遊戲亦不沉迷。
“你怎麽好好買這個。” 沈醉掂了掂NS,回頭問燕名揚。
不同於紋身,燕名揚在NS的事情上無法抵賴,且他原本也沒打算遮掩。
“當初是想,有時間可以陪你玩。” 燕名揚輕撫著沈醉的後頸,身上有些許不難聞的酒氣,眼神溫存。
“你會嗎。” 沈醉眼眸深邃,語氣平緩地質疑道,“你從前打過遊戲?”
燕名揚眯著眼睛,想了片刻,“小時候應該玩過,那種比較老式的遊戲機。”
沈醉靜靜聽著。無論在公開場合抑或私底下,燕名揚鮮少提及自己個人的事,更遑論從前經歷。
“後來呢。” 沈醉問。
“後來...學業繁重。” 燕名揚輕描淡寫地笑了下。
沈醉不自覺地輕抿了下嘴。在他記憶中,少年時的燕名揚無所不能,且毫不費力。
“那上大學之後呢。” 沈醉又問。
“上大學之後更辛苦,只是忙的不是同一回事了。” 燕名揚笑著揉了揉沈醉的腦袋,像是覺得他天真可愛。
“這個也送給我吧。” 沈醉把NS抱進懷裡,“反正你又不玩。”
燕名揚輕快地嗯了一聲,把沈醉從地上抱了起來。
“今晚還回家嗎?” 燕名揚抵著沈醉的鼻尖,難得有幾分真實的跳脫。
“回吧,還得收拾東西。” 沈醉把NS裝進衣兜裡,伸手環住燕名揚的脖子,枕在他肩上小聲道,“明天就要去琦市了。”
這天到小區後,燕名揚便也打發了司機回家過年。這趟去琦市,他不打算帶上旁人。
沈醉嘴上說著要收拾東西,到家後洗了個澡便困了。他懶懶地歪到床上,說明早起來再收拾也是來得及的。
燕名揚有些無奈。他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後,又挨個兒拿家中物品問沈醉要不要帶。
問到一半時,沈醉真的睡著了。
燕名揚只能先裝好生活必需品,沒闔行李箱,準備等明晨沈醉醒來再問。
或許是打了一晚上遊戲累著了,沈醉這夜睡得很沉。可翌日一早,他醒來時卻分外疲乏,仿佛夢中被拖去泥淖裡跑了馬拉松。
沈醉的物品並不多。趁燕名揚洗漱時,他偷偷從架子頂上取下奶奶的戲服裝進箱子,又習慣性帶了把短刀。
沈醉回琦市唯一的目的就是給奶奶掃墓,他每回都帶著戲服。
“收拾好了?” 燕名揚昨夜卻睡得不錯。他見沈醉鬼鬼祟祟的,“偷放什麽好東西呢。”
“帶了把刀。” 沈醉背過身來,頓了頓又道,“還有奶奶的戲服。”
“戲服?” 燕名揚一愣,有些意外。
“嗯。” 沈醉緊閉著嘴,沒再說話。
不知為何,他不想告訴燕名揚掃墓的事。
他就是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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