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餓。” 他說,“不吃。”
“正月初二呢。” 燕名揚又在鍵盤上敲了兩下,“我請廚子來家裡給你做魚?”
“.........”
“你也知道是正月初二。” 沈醉一見燕名揚這副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讓人家過個好年行嗎?”
他說完,便坐到地上打算繼續上午的遊戲,不想再理燕名揚。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尊重人。” 燕名揚注視了沈醉片刻,平靜道。
沈醉一愣,下意識抿起嘴,抬起頭來。
燕名揚輕挑了下眉,看樣子是認真的。
沈醉卻在發怔中莫名其妙地想著,燕名揚那對雙眼皮桃花樣的大眼睛真好看,要是能分我一點就好了。
沈醉有一雙美得出眾的單眼皮,再無知的化妝師也不會給他貼雙眼皮貼。他此前從未羨慕過任何雙眼皮的人。
“在想什麽呢。” 燕名揚注意到沈醉在想入非非。
“啊...?” 沈醉迅速回過神來,若無其事道,“沒什麽。”
他佯裝淡定,“你尊不尊重人,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許是沈醉心虛,他反問時的語氣急了些。
“你,” 燕名揚定定地望著沈醉,眸間似笑非笑,像是藏著很多話。
“我什麽?” 沈醉問。
燕名揚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最終還是沒爭辯。
他目光挪回電腦屏幕,神情閑淡,“算了。”
沈醉察覺到空氣中有些異樣,令人難以捉摸。
只是燕名揚已重新投入工作,貌似還算聚精會神。沈醉心底怪怪的,也懶得搭理他。
這天,沈醉打遊戲打到晚上十點。燕名揚始終在工作,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還開了一個人數不多的短時討論會議。
大年初二就這麽忙嗎...
在燕名揚手下打工,可真是太慘了。
沈醉默默想著。
“玩累了?” 不知何時,燕名揚注意到沈醉這邊安靜了下來。
“我要去洗個澡。” 沈醉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眼睛,“你可以去對面了。”
“你怎麽老急著趕我走?” 燕名揚站起來,走到離沈醉不近不遠的地方,抬抬下巴,“我又不會把你怎麽樣。”
“?” 沈醉雙手一攤指指四周,轉了圈,示意道,“你還沒把我怎麽樣嗎?”
燕名揚並不上當。他輕笑了下,像是懶得深究。
“你那位夏老師的生日宴,是正月十五什麽時候?”
“還沒問。” 沈醉眨眨眼睛,“你可以正月十四就放我出去,我還想看《春棲》呢。”
燕名揚沒有應沈醉的話,反而道,“夏儒森大概喜歡些什麽,你有概念嗎。”
“你幹嘛。” 沈醉有些意外,半晌才道,“該不會是想送禮吧。”
燕名揚目光不避諱地落在沈醉身上,算作默認。
“不用。” 沈醉連忙舉手示意,“夏老師喜歡什麽,我不確定;但他不喜歡你,這是可以肯定的。”
“你不要問我他為什麽不喜歡你,你自己——”
“因為《春棲》?” 燕名揚接上了沈醉的話,“可是後來頂替你角色的那個演員應該也還行吧。我下午掃了眼《春棲》的報告,數據還不錯的。”
“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用數據衡量的。” 沈醉面色微沉了些。
“拍《春棲》的錢是我出的。” 燕名揚又露出下午那般神情,“我難道沒有發言權嗎?”
“我知道,你為你的夏老師鳴不平,覺得我是個不尊重人的萬惡資本家。” 燕名揚說著笑了聲,“但要是你們能用別的途徑搞到錢,還會讓我這個70分的‘中等水平’投資《春棲》嗎?”
“演員要演戲,導演要導戲。我是投資人,我的工作就是盡量尋找利潤高、風險可控的項目,而不是為電影事業的發展添磚加瓦。”
“.........”
“你說得對。” 沈醉咬了下牙,“但——”
“但,” 燕名揚心平氣和地截斷沈醉的話頭。他在沈醉面前站定,直直地盯著他的眸子,不緊不慢道,“要是你聽話,我個人願意為你做些貢獻。”
沈醉沉默半晌,朝浴室走去,“我去洗澡,你請自便。”
“我燕名揚從不空手上門。” 燕名揚喊住了正離去的沈醉。他眉間又有了幾分春風得意的樣子,“你說不說,這禮我都是要送的。”
“要是你不說,為了圖省事我可能真就封點金條送上門。”
沈醉:“.........”
“到時候連累你一起不被夏老師待見,” 燕名揚的語氣意味深長,“可別怪我。”
事實上,燕名揚是打算好好給夏儒森送個見面禮的。
沈醉在世上已經沒有什麽正經長輩,最尊敬的就是這位恩師了。
燕名揚也並不是不知道送什麽。他向來擅長揣度人心、曲意逢迎,何況是夏儒森這種簡單直接的人。
只是,燕名揚想讓沈醉自己說出來,那等同於沈醉默許這次的見面禮,意義是全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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