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什麽冷靜?
等他回頭,看到鬱庭之走遠的方向是衛生間時,他忽然就明白了鬱庭之要冷靜什麽。
靠。
第12章 藝術
“我他媽說的欲望是創作的欲望好嗎?”
看著鬱庭之背影消失在衛生間,佘山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著吐槽,“好歹也是個藝術家,這麽沒定力。”
孟遲還坐在茶桌前,正在收拾那些茶具,他好像習慣了被人注視,沒有絲毫的局促,只有從容和自然。
佘山立在原地望著他,忽然間,好像也能明白鬱庭之為什麽需要冷靜了。
畢竟鬱庭之的性取向是男,而孟遲,是個很有姿色的男人。
男人都是好色的東西。作為直男的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他是女的說不定也會垂涎一下孟遲的肉體,畢竟他是個男的就已經被孟遲身上的氣質吸引,好在只是創作上的欲望。
鬱庭之的冷靜沒用多長時間,出來時和進去之前沒什麽區別,只是臉上多了副金絲邊眼鏡,看著正經了不少。
“可以開始了。”鬱庭之說。
佘山打量著他,有些擔心:“你行不行?別一會兒孟遲坦坦蕩蕩,你鬧出個洋相。”
鬱庭之斜了他一眼:“那我不畫了?”
“不不不,”佘山連連搖頭,“你要是不畫,那我錢不是白花了?為了把孟遲這小子哄來,我他媽買了一屋子的茶。”
鬱庭之看了一眼孟遲,忽然輕笑一聲:“他值。”
佘山哼笑一聲,不予置評。
佘山的拍攝風格很雜,很亂,很自我,他隻拍自己覺得有韻味的東西,全憑直覺。
認識孟遲的那一年,佘山在美院讀大四,他四處旅遊找靈感,是為了畢業攝影展。他走了很多地方,見了很多人,雖然拍了很多作品,但都沒有讓他很滿意,直到他遇上了孟遲。
說不清為什麽,他就是被孟遲身上的氣質吸引,死纏爛打才讓孟遲同意讓他拍一組照片。
那一組《野春》作為他的畢業作品,在畢業展上展出時並沒有什麽驚豔四方,一鳴驚人的效果。
無論是同學還是老師都沒覺得佘山這組作品有多麽的出挑,最多就是抓住了一點兒神韻,會讓人多看兩眼。
但佘山還是將拿去它投稿參賽了。
這組照片就這麽淹沒在無數作品之中。說不失望是假的。但佘山也沒有太過在意,反正他一直很自我。
看不上的都是不會欣賞的,適合他三觀不合的。
然後他就遇上了鬱庭之。
看熱鬧的學生,來來往往,只有還在念大二的鬱庭之駐足在那幅作品之前,出神地看著,久久沒有動作。
佘山一下就來勁兒了,問他看出了什麽。
高嶺之花鬱庭之沒理他,佘山不依不饒地拉著他說了不少創作感覺,當他說到他覺得模特身上有種想讓人想乾點什麽的感覺,讓他非常有創作的欲望時,鬱庭之終於嗯了一聲,矜持地說了一句這組圖拍得不錯,他挺欣賞。
於是佘山單方面將鬱庭之這個學弟視為知己,拍到什麽好的照片第一時間給他分享,之後兩人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
其實就某些方面來說,鬱庭之的確算得上和佘山三觀一致,比如在藝術創作上都很堅持自我,個性明確,風格卻百變。
當年在美院,鬱庭之除了這張臉以外,無論是書法還是繪畫都很有名,但他並沒有走上商業化的道路,寫寫畫畫都看自己心情,一些題字和繪畫作品會賣出去,都是因為他外公鬱正茂的朋友再三請求。
佘山非得要鬱庭之來給他畫,一是因為鬱庭之有能力,二是因為鬱庭之懂他。當鬱庭之提出如果是孟遲來做模特,他才會答應時,佘山更是一口答應,不擇手段地把孟遲弄來。
當然,佘山本身也是很中意孟遲的,畢竟他和鬱庭之一樣,也能在孟遲身上看到欲望。
雖然現在鬱庭之的欲望可能有點跑偏,但性欲也是藝術創作的一部分靈感來源。
冷靜之後的鬱庭之有了個大概的思路,和佘山簡單溝通之後就讓孟遲躺下準備。
起居室被改成了臨時攝影室時,沙發都搬到了隔壁。為了方便鬱庭之繪畫,佘山隻得又和楊自樂一起搬了一張無靠背的長沙發過來。
“我算是發現了,我今天就是來打雜的。”楊自樂說。
孟遲:“咱倆也可以換換。”
楊自樂掃了一眼他幾乎完全赤裸的身體,兩隻手在胸前揮出了殘影,“不了不了,我還是打雜吧,打雜更適合我。”
“打雜好啊,”佘山說,“暫時給我當一下助理。”
楊自樂看著他:“有工資嗎?”
佘山:“……”
在鬱庭之的設想裡,需要從他肩頭開始一直畫到臀線之下,佔據背部大片區域,所以孟遲連內褲都保不住。
對此孟遲無奈地嘖了一聲:“這是另外的價錢。”
佘山嘖了一聲:“你這是為藝術獻身,談錢多俗啊。”
孟遲坐在沙發上斜眼瞅著他,悠悠道:“藝術是無價的,但顏值是有價的。”
佘山一聽頓時樂了起來:“你們悠然茶館的人都是財迷是吧,一個比一個精打細算。”
“財迷算不上,”楊自樂說,“可以不賺,但不能虧,羊毛不薅白不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