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鬱庭之第二次來到孟遲住的地方,屋子裡的擺設和上回沒什麽區別,只是更為整潔,室內飄著淡淡的檀香。
“要先洗澡嗎?”孟遲問指著浴室的方向說,“浴室在那邊。”
聽到鬱庭之應了一聲,孟遲便徑自走向客廳,關窗,拉窗簾,做完這些回頭卻見鬱庭之站在一旁沒動。
“怎麽不去?”問完,孟遲便意識到鬱庭之沒有換洗衣服,他笑了一聲走近鬱庭之身邊,“總是要脫的,不如直接不穿。”
雖然這麽說,但孟遲還是給他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畢竟把衣服從鬱庭之身上扒下來的過程,他也很享受。
孟遲進浴室的時候,洗完出來的鬱庭之在觀察他的臥室。這房子是一間兩居室,沒有多余的房間作為書房,不過好在臥室足夠寬敞,靠近窗的地方放著書桌和書架也不覺得擁擠。
進門時,鬱庭之在陽台看到了一張造型別致的木製乾泡台,臥室裡的書桌和書架也是同樣的色系與材質。
書架只有兩列寬,一半放著書,一半用來做置物架,放著小擺飾。而學生送的那幅畫,孟遲給用木質畫框裱了起來,放在書架最上層。
書籍多是茶學相關的,諸如宋徽宗的《大觀茶論》、陸羽的《茶經》以及小說《茶人三部曲》等等,除此之外,鬱庭之還看到了一本《書法入門指南》。
“在看什麽呢?”孟遲帶著一身熱氣走了過來。
“你學過書法?”書桌上的毛筆架和硯台上落了些灰塵,所以鬱庭之說的是“學過”而不是“在學”。
孟遲笑了一聲:“沒學過,這些東西都是我自己買來玩兒的。”
說是玩其實算不上,當初孟遲買來這一套裝備,的確是打算練一練的,不過不是練字,而是練手腕的穩定性和靈活度。
最開始學茶的時候,楊正風招了好幾個學徒,同期有一個比孟遲大兩歲的男生,比所有人都學得好,手又穩又好看,每次都會被楊正風誇一句不錯。
那時候孟遲還是個笨手,聽說這位兄弟練過書法,所以手比普通人都穩,孟遲有樣學樣,去買了這麽一套裝備,沒練出什麽名堂,還被楊正風批了一句不務正業。
“字也沒練好,還浪費錢。”孟遲歎了一聲,“讓本就不富裕的我,更加雪上加霜。”
鬱庭之被他逗了,不怎麽笑的臉上露出明顯的笑意。
孟遲看了他幾秒鍾,忽然上前在他翹起的嘴角上親了一下。鬱庭之的笑聲驀地停下,他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孟遲,明知故問:“幹什麽?”
“喜歡你,想親你。”孟遲說著再次吻上了鬱庭之的唇。
親吻時的嘖嘖水聲和逐漸深重的呼吸聲取代了愉悅的笑聲,孟遲一手伸進鬱庭之的睡衣裡撫摸著他的肌肉,一手扣住鬱庭之的手,要將他手上的那支狼毫筆拿下來,讓他專心致志,但鬱庭之沒讓。
在親吻的間隙裡,孟遲輕聲:“鬱老師,你不專心。”
鬱庭之笑了一聲,他的確不專心。
大概是因為今天看到孟遲坐在教室裡像個乖學生一樣的樣子,這會兒聽到他喊“老師”,鬱庭之心裡忽然就生出了一些微妙的癢。他一邊吻著孟遲的嘴角、脖頸,一邊將攬在他後腰的手往下滑了些許,然後將他抱起放在書桌上。
“叫了我這麽久的老師,我不教你一點兒什麽是不是有點不太好。”鬱庭之說。
孟遲微微眯起眼睛,垂眸看著鬱庭之漆黑的一雙眼,那裡面醞釀著的興奮與情欲讓他也心癢難耐。
“那你要教我什麽?”
鬱庭之將那支狼毫筆點在孟遲的喉結上,徐徐下滑,啞著嗓子說:“就地取材,如何?”
當初孟遲還是個小窮鬼,他買來的毛筆可不是什麽好貨,筆尖粗硬,滑在肌膚上有細微的癢,也有細微的刺痛。
這又癢又疼的觸感讓孟遲不自覺仰起脖頸,胸膛隨著呼吸快速起伏,皮膚上浮起細小的疙瘩,可他不閃不躲,沉默著接受鬱庭之的“教導”。
鬱庭之稍稍用了些力,筆尖劃過的蜜色肌膚上便留下一道淺粉色的痕跡。
“先從握筆的手法開始。”鬱庭之一邊說,一邊用空著的左手帶著孟遲的右手握住自己身下的筆。
“三指法是嗎?”孟同學搶答道。
不等鬱老師發話,孟遲點在筆杆上的手指由三根變成了五指環握,他笑著說:“鬱老師,這支筆太粗了,五指似乎都不行啊。”
鬱庭之呼吸隨之變得粗重,執筆的手也沒收著力,狼毫筆尖猛地擦過孟遲的胸肌,也不知道是獎勵他答對了,還是懲罰他反駁老師。
“那就兩隻手。”鬱庭之說。
孟遲笑了一聲,雙手握筆,虛心好學:“然後呢,下一步我該怎麽做?”
鬱庭之繼續教學:“執筆的方式除了三指法,還有搓管法和撚管法,需要我解釋是什麽意思嗎?”
“需要。”孟遲上身後仰靠在書架上,同時朝著鬱庭之的腹肌挺了挺腰,磨蹭著撒嬌,“我比較笨,鬱老師最好是言傳身教,這樣我學得更快。”
鬱庭之低笑一聲,握上孟遲送到手邊的筆,指腹擦著柔軟的筆尖,時撚時轉,讓其在自己手中變得濕潤硬挺。
孟遲跟隨著他的節奏,盡心地學習著,模仿著,見鬱庭之眼角眉梢都浮起春意,他邀功似的問:“鬱老師,我學得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