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眼鏡,薄薄的鏡片擋住凌厲的雙眸,削弱了他眉眼間的冷感,氣質變得很斯文,還平添了幾分禁欲的氣息。
加上他談吐不凡,從頭到腳一身的奢侈品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塊鍍了金的香餑餑。
路人跟梁佟搭訕的話剛才全落進邱夢長的耳裡了,他很冷靜地爆了句粗:“讓你旁邊的人滾蛋。”
梁佟一怔,沒想到邱夢長還有脾氣這麽暴的時刻,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搭訕的人,那人眯著眼睛紳士地一笑:“不著急,等你。”
“別等了,不約。”
“不約沒事兒啊,一塊喝杯酒嘛,就當認識個新朋友。”
鄒鳴刷完卡剛過來,熱心地把那位搭訕的男士往外推:“不約就是不約酒,不是不約炮,不會這個都聽不明白吧?這位大哥你不要打擾別人跟男朋友打電話啊。”
仇英吃了一驚,目光向梁佟凝聚。
“有主了?”那人嘖了一聲,舉了下酒杯,“打擾了啊,抱歉。”
“人已經滾了。”梁佟対邱夢長說。
邱夢長嗯了聲:“早點回去休息。”
“給我打視頻電話幹什麽?”
“想看我男朋友的臉。”
“一會兒給你看真人的。什麽時候下班?”
“今天值班,睡醫院。”
“餓嗎?晚飯吃了沒?”
“還沒。”
“一會我來找你。”
“一會是多久?”
梁佟低頭看了眼腕表,“現在過去大概半小時吧。”
“我現在就想看你的臉,我想跟你視頻。”
邱夢長從小到大獨立慣了,非常瀟灑,結果談了個戀愛人變黏糊了,黏起人來還挺難讓人招架,還會淺淺地撒一下嬌。
“酒吧太吵了。”梁佟說,“那麽黑,你也看不清我的臉。”
“出去打。”
梁佟忍住笑意:“知道了。我一會打給你。”
邱夢長掛斷電話,身後的黃大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被他肉麻壞了:“哎喲,夢長你這談起戀愛來也挺要命的,這麽黏糊呢。你看我這一身雞皮疙瘩……”
邱夢長笑了笑沒說話。
黃大夫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果然之前是沒遇到合適的,一遇到合適的那就什麽都不是問題了,感情啊,還得看緣分。”
梁佟準備要走,鄒鳴也站了起來:“球球,我也走了。”
球球?
梁佟看了鄒鳴一眼,方才意識到“球球”是鄒鳴対仇英的稱呼。
“你這麽早就走?”
鄒鳴面露倦色:“不想在這呆了,有點累了。”
“那我也走吧。”
梁佟問他們:“你們怎麽回去?”
鄒鳴說:“我先打的送他回學校,再回家。”
梁佟哼笑了一聲:“20歲的研究生了,還要你打的送回學校。”
這話裡的意味很明顯,包括之前梁佟提的那句“鄒鳴幾個月後就要回法國”,仇英知道這話是対他說的,在提醒他。
梁佟看得很明白,但是鄒鳴看不明白。
“20歲怎麽啦?”鄒鳴一把攬過仇英的肩頭,“20歲還是個寶寶,長這麽好看萬一路上被壞人盯上了怎麽辦。”
很甜蜜的話,仇英隻覺得難受,但他也只是配合地笑笑,希望能夠滿懷從容跟幾個月後的鄒鳴告別。
走出酒吧,梁佟依言給邱夢長打去了視頻電話。
邱夢長很快接了,鏡頭対著他那張俊臉,視頻畫面比較模糊,梁佟邊走路邊斜舉著手機,眼神顧不上鏡頭。
邱夢長這邊屏幕上的梁佟完全是糊的,從他拿手機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個移動的下巴,和架在鼻梁上的眼鏡。
“這是你的臉嗎?”邱夢長吐槽,“我只看到了一個帥氣的下巴。”
梁佟悶悶地笑了兩聲,喉結在抖。
“戴眼鏡了?”邱夢長盯著他臉上的銀邊眼鏡。
網絡原因,対話有延遲,過了三秒,梁佟才垂眸看向鏡頭,嗯了一聲:“晚上開車看不清。”
梁佟輕微近視,平時不怎麽戴眼鏡,一般只有開會和晚上開車的時候才會戴。
鄒鳴聽見電話裡傳來低沉的男音,腦袋從梁佟身後探出來,衝屏幕裡的人咧嘴一笑:“晚上好啊醫生。”
仇英正低頭看著手機,聞言抬了下頭。
“熱戀期就是不一樣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鄒鳴打趣道。
邱夢長笑了笑:“中文不錯。”
“這個新成語是我們球球教的。”
邱夢長腦中有根神經一跳,仿佛聽到黃暘在叫他,他的DNA動了:“球球?”
“是球球,不是邱邱。”梁佟笑得眯起了眼睛,喉結又微微顫了起來。
鄒鳴把仇英拉進了鏡頭裡,“就他,我朋友,剛剛不小心接了你電話的那個。”
仇英看著屏幕愣了兩秒,心底臥槽了一聲。
鄒鳴居然沒誇張,這人真是個超級大帥哥。這顏值有點太高了,仇英冷不丁跟人対上視線,耳朵莫名紅了。
“不好意思啊剛剛,不小心把你電話給掛了。”仇英被帥哥帥得有點眼暈,但內心非常坦蕩,沒有任何想法,但他耳朵的的確確是紅了,梁佟和鄒鳴都看在眼裡。
“沒事。”邱夢長在電話那頭說。
鄒鳴嘟囔了一句:“你臉紅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