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懷玉接了通電話,拿著手機走進了屋裡,梁佟坐在院子裡看天上的星星,沒過多久,忽然聽到屋裡傳來一聲“哎喲”。
梁佟回頭一看,梁懷玉扶著腰站在工作台前,弓著身子眉頭緊皺。
梁佟走進了屋裡,“怎麽了?”
梁懷玉一隻手撐在台子上,疼得直抽氣:“抻著腰了。”
地上擺著一座木雕,梁懷玉剛才試圖把它搬到桌上去,結果沒使対力,扭著腰了。
“還能動嗎?”梁佟走過去扶住他,摸了摸口袋想拿手機,結果摸了個空,手機被他放在外面的桌上了。
“手機給我,我打電話叫醫生過來。”梁佟說。
“不用叫醫生,我這是老毛病了,我讓理療師來一趟。”
梁懷玉剛拿起手機,就被梁佟一把奪過,“理療師是幫你療養的,不是給你治病的。”
說著,梁佟聯系了周源,讓他找個私人醫生過來。
邱夢長一下飛機就給梁佟打了電話,打了兩通都沒人接,這個點梁佟應該不會在公司了,這麽想著,邱夢長直接去了梁佟家,那裡是除了公司以外,邱夢長唯一知道的梁佟的住所。
私人醫生很快就到了工作室,幫梁懷玉粗略地檢查了一下,說是沒什麽大礙,就是閃著腰了,這幾天躺著好好修養,每天敷膏藥做理療,很快就會恢復。
梁懷玉平躺在沙發上,“我就說把理療師喊來就行了,我這都老毛病了。”
梁佟回到院子裡,拿起桌上的手機才看到邱夢長的來電記錄。他給邱夢長回了電話,邱夢長說他已經下飛機了,現在在去他家的路上。
“你在哪兒?”邱夢長問梁佟,“在家嗎?”
梁佟知道邱夢長去的是他平時很少回去的那個家,他沒多說什麽,隻道:“在那裡等我,我一會過來。”
梁懷玉聽到梁佟在跟人打電話,扭頭往門口看了一眼,“有事?有事的話你快走吧。”
“我先送你回家。”
“我現在也動不了啊,怎麽回家,你別管我了,忙你的去吧,我這裡有休息的地方,今天晚上我就睡這了。”
梁佟隻好叮囑醫生:“照顧好他。”
出租車在一片別墅區附近停了下來,這裡是北城有名的富人區,出租車司機一路開過來的時候就有點納悶了,他還是頭一回帶人來這裡,從沒做過這種地方的生意。
這裡面住的都是身家上億的富豪,怎麽還有搭出租車過來的。
邱夢長在打車平台上付車錢,聽到司機問了句:“小夥子住這兒啊?”
邱夢長說:“不是,我來找人。”
司機笑了笑:“我說呢。大晚上的,沒人出來接你?這裡面外邊的人可進不去,安保可嚴了。”
“沒事,我在外面等。”邱夢長說著下了車,“辛苦師傅。”
“哎,沒事兒,走了啊。”司機朝窗外揮了下手。
邱夢長下車在小區附近的路口站了一會,沒多久,一個穿著保安製服、人高馬大的男人走了過來。
“請問是邱夢長先生嗎?”対方詢問道。
邱夢長點了下頭。
“梁佟先生吩咐我把您帶進去,您隨我過來吧。”
保安殷勤地拎過邱夢長的行李箱,被邱夢長一把攔住:“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這片別墅區其實沒有幾家住宅,雖然區域很廣闊,但住戶很少,主要是因為每家每戶佔地面積都很大,獨門獨院,每戶之間又相隔甚遠,一戶就佔了很大一片區域。之前黃暘開車來接梁佟,進小區後又開了十分鍾才抵達梁佟的住宅。
這一次,邱夢長甚至坐上了一輛觀光旅遊車。
保安把邱夢長送到了梁家的住宅門口,邱夢長道了謝,眼看著他開著小紅車慢悠悠地消失在視野中。
邱夢長聽到了一聲雄渾的狗叫聲,梁佟養的那隻德牧朝門口狂奔過來,隔著鐵門看見邱夢長,它使勁用鼻子從鐵欄杆裡面往外拱,“嗷嗷”直叫。
邱夢長覺得自己可能是比較有狗緣,時隔這麽久,Happy看見他還跟看見了老熟人一樣,叫聲裡不帶警告和威嚇,叫個不停完全是因為太興奮了。
邱夢長蹲下來摸他的鼻子,笑道:“別叫了,再叫人家要把我當賊抓起來了。”
Happy“嗷嗷”兩聲,當真不叫了,用濕漉漉的鼻子不停地拱邱夢長的手心。邱夢長隔著鐵欄杆摸它的耳朵,毛茸茸的,手感很不錯。
汽車駛進住宅區,梁佟坐在後座,司機忽然嘀咕了一聲:“怎麽門口有人啊。”
梁佟抬頭往窗外看了一眼,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之中——
邱夢長彎腰半蹲,黑色的行李箱立在腳邊,他伸手揉著Happy的腦袋,梧桐樹在路燈的映照下拉出細碎又斑駁的影子,淺淺的樹影投落在他的半側背影上。
身後亮起一道燈光,邱夢長回過頭,看到黑色的汽車向這邊駛來,在他面前緩緩停下。
梁佟從車上走了下來,邱夢長把行李撂在原處,快步朝他走去。
邱夢長的步伐漸漸停了下來,眉眼間漾起笑意:“怎麽把頭髮剃這麽短。”
梁佟一身正裝,又理了個特別朋克的寸頭造型,酷酷的感覺和斯文的氣質相交織,糅合出了一種詭異的和諧。
如果梁佟戴上他的那幅銀邊眼鏡,邱夢長的心跳頻率可能會變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