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崽種……有個朋友打鬧改的。”方硯唯說,“這不三月開會期間嘛,改不了了。”
他把群聊備注改成了“方硯唯”三個字,轉身出了辦公室。
見他走遠,辦公室裡,留校批改月考試卷的幾個老師面面相覷——
“這孩子,看著可不好管啊。”隔壁班班主任說,“我聽說他轉學是因為跟繼兄打架,打到動刀子?”
“他媽媽方嘉彌是我們鷺嶼中學的榮譽校友。”陳桑榆說,“慢慢來吧。”
“同樣是榮譽校友的兒子,你們班路執可太爭氣了。”隔壁班班主任說,“穩定全年級第一,甩第二名老遠,還很聽老師家長的話,從不跟不三不四的學生混在一起,他去年轉到你們班,你可真是撿到寶了。”
“哈哈哈。”陳老師應和著笑了幾聲,“路執確實不錯,思想就很上進,比如這周末,別人都在外面野,他此時此刻,肯定在圖書館裡認真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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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嶼中學附近的巷子裡。
幾個五彩頭髮的社會哥把一個穿著校服的高中男生圍在中間。
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路人紛紛面露不忍,繞開了這條巷道。
為首的社會哥染著一頭黃毛,一身看著結實的腱子肉,手臂上鑲著個大紋身,叼著煙,咧著嘴,高高地揚起了手臂——
幫眼前人拍掉了深藍校服上的一小撮牆灰。
“執哥,老大。”黃毛低聲下氣地說,“下周六晚上有架打,我們對職高那幫傻逼,您來不來?”
被他叫“執哥”的男生個子很高,身形頎長。
他穿著鷺嶼中學白底深藍色的校服,兩手揣在口袋裡,一雙黑色的眼睛看著有些冷。
“沒興趣,不來。”他說。
“真不來嗎?”黃毛有些遺憾,“前年執哥你抓著他們老大的衣領往牆角摜,那狠勁兒,一戰成名,新城區這幫嬌花沒見過世面就罷了,老城區的學校,誰還不知道路執這個名字啊。”
邊上一人連忙幫腔:“是啊,路老大,你去了,我們那叫不戰而勝。”
三月的陽光照不進巷子深處,路執站在光影交匯處,輕嗤了聲,嘴角的笑意晦暗不明:“我不打架了,你們找別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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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拿包煙。”方硯唯站在學校對面的小賣部裡,點了點玻璃櫃台。
“要哪種?”
“隨……”他正要說話,小賣部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流裡流氣的社會人士。
“老板,來包玉溪。”那人把錢拍在櫃台上。
“我要包玉溪。”方硯唯說,“先給我拿。”
他把煙揣進口袋裡,推門出去,余光瞥見剛剛那位社會人士拐進了一條小巷子裡。
他多看了眼,那裡好像有——
一群人高馬大的社會哥,跟一片深藍色的校服衣角。
為首的社會哥染著一頭枯草似的黃毛,嘴巴開合著,神情猙獰,仿佛正在口吐狂言,手裡好像還拿著一根……長棍子!
方硯唯:“?”
怎麽著,這是在欺負鷺嶼中學的小同學?
深巷裡,路執背靠著牆,聽黃毛添油加醋地講述這場約架的前因。
“路執,執哥。”黃毛往前走了一步,“要不您不動手,就去給我們鎮個場子,行嗎?”
“不。”路執冷淡地說。
“您看看這甘蔗,我剛從我小姑家地裡拔的,特別甜,專門孝敬我們執哥。”黃毛討好地高舉著甘蔗,遞出去。
周圍幾個人七嘴八舌地勸。
路執開口:“你……”
黃毛揮揮手,周圍立刻安靜下來,等待路執發話。
然而路執的目光越過了黃毛的肩膀,停在了巷口的陽光下——
那裡站著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淺棕色的頭髮在陽光下看起來有些偏紅,他穿著黑色的衛衣,單肩挎著隻書包,臉上掛著隻黑色口罩,因為擦傷微紅的眼尾看起來壓得很長。
黃毛順著他的目光轉身,瞧見巷口的少年。
“誰啊,看什麽呢?”黃毛怒吼,“再看眼睛給你摘了。”
他吼得很凶,中氣十足,凡人這個時候就該退了。
但巷口站著的好像也不是一般人。
“我看你想怎麽死。”巷口站著的少年說。
黃毛:“?”
膽兒還挺肥。
路執的目光沒動,依舊盯著巷口。
淺色頭髮的少年,囂張得看起來像是一隻耀武揚威的小紅狐狸。
黃毛得罪的人多,一時間沒想起來這位是什麽來頭。
還沒想完,他哎喲一聲,屁股上先挨了一腳。
轉瞬間,路執的袖口邊多了一隻手,少年修長白皙的手指攥著他的袖口,漂亮的眼睛看向他——
然後翻了個白眼。
“你傻逼?不跑等著被他們打?”
路執:“。”
“草了,跟誰說話呢?”黃毛破口大罵,“給老子放尊重點。”
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黑衛衣的少年抓著他們老大的袖口,拖著人往巷口的方向去了。
黃毛:“???”
草特麽的。
他們老大正要訓話呢,被人強擄了?
第2章 勾引
校門口,方硯唯斜挎著書包,打量著他救出來的這位小同學。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