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想到鍵盤俠對她的各種噴,她咬了咬牙,硬生生忍下了這股眩暈感,僵硬地站在高台邊緣。
傅修竹回神就看到這一幕,他瞳孔驟縮,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地衝過去把人拉了回來。
白怡槿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拉住,差點沒嚇個半死。
她甩開他的手,怒目圓瞪:“你幹什麽?”
傅修竹被甩開的手在微微顫抖,他看著對方,張了張嘴,喉嚨卻極為乾澀,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他總不能告訴對方:你馬上要死了,我在救你。
白怡槿緩過氣後,見他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狀態也不大好的樣子,她有些不自然地解釋:“那個……是你自己突然跑過來嚇到我了,我才那麽凶的。”
傅修竹此時心臟還在“怦怦”狂跳,剛才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她就要失足掉下去了。
“喂!”白怡槿見他半晌不吭聲,心裡不由莫名上湧幾分心虛,“你……你不至於吧?不就是凶了你一句嗎?”
傅修竹怔怔地看著她,只見她嘴唇在動,卻完全沒聽進她的話。
白怡槿:“你……算了算了,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凶你,對不起行了吧?”
傅修竹眼睫微顫,軟糯的嗓音有些啞:“你……現在有沒有什麽很想做的?”
“現在很想做的?”白怡槿一愣,“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麽?”
傅修竹默了默,扯開嘴角勉強笑了笑:“就突然想問。”
白怡槿秀眉微皺。
是她的錯覺嗎?這人笑得怎麽這麽讓人難受?
想起剛才匆匆離去的男神,她心頭微亮。
難道是因為男神?
兩人吵架了?鬧矛盾了?
這念頭剛起,她又下意識晃了晃腦袋,這只要不是個眼瞎的,都能看出先前兩人之間那種膩歪的氛圍,怎麽可能是因為吵架?
不可能!
那是因為什麽?
正在她思緒越飄越遠之際,宋青房一聲大吼:“白怡槿——!”
聲音通過喇叭傳出,擴大了無數倍,白怡槿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到!”
“噗……”
“嘿嘿嘿……”
她這反應逗樂了底下一眾人,其中不乏有幸災樂禍的,有純粹看她鬧笑話的。
反應過來後,白怡槿臉色有些羞窘,當下也不再管傅修竹,轉身往高台邊緣走,最後在自己的站位停住。
說來也怪,有了這股羞窘,再次站在高台邊緣,她反而不怕了。
底下,宋青房見她已經站好位,正稍感滿意,卻發現傅修竹仍站著不動。
他不由皺眉,那狗男人怕不是去會小三去了吧?不然這小家夥怎麽一臉戚戚然的樣?
他清了清嗓子:“小竹子……”
話還沒說完,就見人抬腳往高台邊緣移動。
傅修竹走到高台邊緣,目光不由落在白怡槿臉上。
後者被他盯得心裡有些發毛,不由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
傅修竹一頓,微微搖頭。
“那你老看我/幹什麽?”白怡槿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麽,“昨晚的熱搜你看了?”
還沒等他說話,她湊近他,壓低聲道:“我先聲明,那視頻可不是我整的,你別懷疑到我頭上。”
傅修竹看著她,脫口而出:“你為什麽哭?”
白怡槿一愣,隨即瞪大眼睛:“你聽到了?”
傅修竹點頭:“我經過你的化妝間聽到的。”
白怡槿目光有些閃躲,不自然:“就……就被噴了唄。”
她咬牙:“那些吃飽了撐著沒事乾的,整天就知道揪著我不放。”
說起來,這些年她可沒少被黑,她對被黑的內容倒沒多大感觸,主要是那些鍵盤俠罵得太難聽,她心裡有些接受不能,才會躲起來偷偷哭。
傅修竹看著她,輕聲:“像這種隻敢躲在網絡裡肆意詆毀別人的人,不過就是一些內心黑暗和內心不平衡的人,你不必用自己的好心情去承載他們的詆毀和辱罵,因為不值得。”
白怡槿:“你……你鬼上身啊?幹什麽突然對我說這種話?”不是人人都在傳她昨天去找他茬了?
底下,看著鏡頭的宋青房嘴角抽了抽:“上面二位爺,您二位聊完了嗎?”
傅修竹淡淡瞥了他一眼,抬眸看向白怡槿:“你是位好女孩。”說著,往邊上挪了挪,下一秒,他眉頭微皺,忽感雙腿有些發軟,身上也隱隱有些乏力。
突然被誇的白怡槿:“……?”
另一頭,換上死神裝的席淮臻,通過傳送陣倏地出現在宋青房的身側。
他抬眸,遙遙看著高台上的傅修竹,並沒有向以往勾魂那樣,提前去往目標身旁。
傅修竹迎著他的目光,心中微顫。
他攥了攥拳頭,身旁的白怡槿不輕不重拍了拍他的手臂:“誒,劇本背熟了沒?”
傅修竹一頓,深深了口氣,牽住她的手。
原著裡,胡殷是牽著臥底的手,與臥底一起跳下懸崖的。
白怡槿瞥了眼被牽住的地方,輕咳一聲,狀似無意地小聲:“你的手怎麽這麽涼?你不舒服?”
頓了頓,她雙眼微亮:“難道你也恐高?”
傅修竹捕抓到她話裡的重點——也。
他有著怔然,“你恐高?”
一不小心說漏嘴,白怡槿不自然地扭過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