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翻到後面時,他的心臟被狠狠地揪起,眼底的笑意也漸漸消失。
2020年2月,藝術展侵權被處分。
2020年3月,取消研究生保送資格。
2020年4月,無理由病假30天被扣除學分。
2020年5月,考試成績:Ordinary
2020年6月,學位授予延遲。
“嘭”一聲,謝妄辦公室裡傳來巨大玻璃碎裂聲,守在外面的金特助眉心緊鎖,猶豫是否要進去。
與他一同加班的秘書抱著文件:“那裡面到底有什麽,讓謝總這麽生氣。”
金特助微微歎息:“謝總那邊著急,拿到檔案,我沒來得及看就給他送過去了。但應該跟感情有關。”
“啊?”秘書替凌霜降擔心,“是不是我們霜降在英國的事,讓謝總不高興了。”
金特助:“好像是。”
辦公室裡面傳來聲音:“加快速度去查,明天我就要結果。”
金特助:“收到。”
整棟大樓,只有董事長辦公室還亮著燈。
謝妄點開凌霜降的照片,指尖輕輕撫摸。
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發生的事情,但這寥寥幾個字,便足以讓他心疼。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一個月的病假到底是怎麽回事,凌霜降是不是真的病了。
如果是假的還好,如果是真的他一定不會放過那些害凌霜降生病的孫子。
忽然,他想起了什麽。從地上撿起尚祈的檔案,他將兩人的檔案進行對比。
巧的是,凌霜降最痛苦的那幾個月,尚祈反而順風順水,頻頻獲得嘉獎。
而尚祈獲得保送研究生資格那天,僅僅與凌霜降差了一天,在凌霜降被取消之後。
記憶中,尚祈的考試分值一直集中在第三等次,能獲得研究生保送資格,鬼都不信。
至於侵權事件,一定也有蹊蹺。
一直到凌晨三點,謝妄才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勉強入睡。睡覺前,手裡依然攥著凌霜降的學生檔案。
早晨起床,凌霜降後知後覺,瀏覽他和謝妄的聊天記錄。
昨天晚上,兩人沒有聊天。
看來謝妄在忙。
凌霜降有些後悔,他應該給謝妄主動發條消息,表達男朋友的關愛。
李曼那邊,一大清早就喋喋不休地給他發送語音,每條語音足足有一分鍾。
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GF那邊,策劃確實被臨時更改,是策劃組授意。
雖然凌霜降早就猜到,但這算徹底坐實了。
至於尚祈為什麽這麽乾,大概是因為上次謝妄教訓了他,他不敢明著給自己使絆子,這次逮到機會讓兩人感情不痛快而已。
濃鬱的巧克力味彌漫至全屋。
凌霜降前不久在網上新下單一款動物模具,所以這次他不但做了小狗餅乾,還做了大獅子形狀的餅乾。
距離回去拍戲還有一天,所以他今天工作結束後,有時間去謝妄公司給他一個驚喜。
今天的工作是接受GF的采訪,也就是雜志內頁的內容,被安排在下午。
由於許多內容需要他和陳星西一起回答,兩人又有分有合,所以花費的時間長一些,結束後已經是晚上。
這個時間已經是八點,凌霜降打算給謝妄打個電話,問問他還在不在公司。
李曼在旁邊說:“剛才謝總聯系不上你,就給我打過來了,他說一會兒來接你。”
凌霜降點點頭,抱著替謝妄準備的餅乾,與李曼往外走。
他剛才很餓,讓李曼臨時從車上拿來的,奶香味兒依然濃鬱。
好巧不巧,這次又碰見了林翊禮,不過沒有尚祈的身影。
林翊禮明顯有些驚訝,朝他走來。
“霜降,你怎麽在這?”
凌霜降回答十分簡短:“工作。”
林翊禮笑容和煦:“真巧。吃飯了嗎?”
凌霜降:“沒,要去吃。”
林翊禮看了眼李曼:“我想跟你單獨說幾句話。”
李曼剛要走,凌霜降把她叫住:“我們之間沒有單獨的話需要說,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林翊禮:“我想跟你聊聊,當年你開畫展那件事,我這裡有證據能幫你。”
李曼很懂得看眼色,一聽是這種重要的事情,借故去挪車,匆匆離開。
凌霜降圍巾有些松,輕輕整理:“你的證據雖然對我來說很重要,但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整理完畢,他轉身打算離開。
“霜降。”林翊禮上前攔住他:“我知道當初是我懦弱,尚祈欺負你我沒能站出來替你解釋,我現在有了能力,想彌補我犯下的錯誤。”
凌霜降低笑一聲,抬起頭時目光清冷:“我能看出你現在確實比較有地位,但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重,你所謂的彌補對於我來說,一文不值。”
“霜降。”林翊禮有些失態地牽起他的手臂,“我當初喜歡你,是真心的,包括現在,我也依然喜歡你。尤其是那天遇見你之後,我跟尚祈呆在一起都是痛苦。”
這句話,讓凌霜降厭惡至極。
他抽開手,聲音冷淡:“你知道現在的自己人品有多低劣嗎?不顧一切往上爬,得到權力和地位後開始朝三暮四,對待感情不專一。你這樣的人,不配得到感情。”
雪勢漸漸變大,落在兩人的大衣上。
林翊禮眼神微微抬起,看向凌霜降身後,隨後笑了一聲:“就算我是這樣的人,你當初還是很喜歡我不是嗎?我們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去吃飯、一起去看展覽。如果不是尚祈的突然出現,或許我們已經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