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的話總是堅定又真摯,給人十足的安全感。
洛聞川每次聽宋凌說這些,都覺得以前那些昏暗的日子,是為了今天能撥開雲霧見青天一般。
這麽這個人,天生在明處,耀眼奪目,光彩照人。他就是天天圈在懷裡,也怕被人惦記。
“凌哥……”
“嗯?”
“往後,你能不能只看著我。”
“嗯。”
“只能對著我笑。”
“好。”
這兔崽子倒是挺護食兒,做完標記還管東管西的。
宋凌從前不太明白,這小東為什麽總是沒安全感,後來越是接觸也逐漸能理解這種患得患失是從何而來。
他小的時候不管別人怎麽罵他是沒爹的孩子,宋女士和宋大小姐總是提溜著肇事兒童直接上門找家長。再一本正經得回來告訴他,男人靠不住,Alpha更是混蛋。
洛聞川從小寄人籬下,又被當成有缺陷的Omega養了這麽多年,沒有父母做依仗,哪怕是被愛都沒什麽底氣。
本質上這小東西確實挺像小狗的,像隻四處漂泊的流浪狗,好不容易安了個家,還心有不安,生怕自己被人再次拋棄。
“衣裳換好了,還不打算出去嗎?”宋凌捏住洛聞川的下巴,看了眼這小東西又快要落淚的眼睛。
“再待一會兒,就一會兒。”
洛聞川拱了拱腦袋,再次湊到宋凌脖頸上,躲進他懷裡,像失去懷抱就會凋零而死的花朵。
銳利的虎牙輕輕擦過結痂的咬痕,信息素從舌尖一點點傳來時,洛聞川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不是宋凌需要他,而是他需要宋凌。
宋凌這個人以及他的信息素,好似都已經滲透到他的血液中,纏繞已深,不可分割。
原來從始至終,都是他需要宋凌。
牙齒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宋凌的脖頸,洛聞川的指尖落在宋凌的心口上:“凌哥,這裡還腫嗎?”
宋凌的目光輕晃,眸中多了點兒意味深長的笑,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們家小狼狗,什麽時候才能斷奶呀。”
“再說吧……”
襯衫下擺被縱到心口,微涼的狗爪子讓宋凌心尖兒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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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從隔間出來的時候,洛聞川跟個羞澀的小媳婦似的一直捧著手心看。
宋凌剛一坐回位子上,就看見江系舟和王助理看自己的眼神兒明顯和剛才不太一樣。
這事兒也不賴人多想,畢竟很少有人處理條褲子處理半個多鍾頭的。
“說到哪兒了?”宋凌問了一句。
江系舟這才反應過來,繼續開始說正事兒。
幾個人一坐坐到晚上,原本是打算一起吃頓飯,結果江系舟接到個通話請求不得不爽約了。
“很抱歉,過幾天我來請吧。”江系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幾個人的關系莫名其妙因為一個意外拉近了一點點。
宋凌是坐王助理的車過來的,回去的時候街道兩旁暖色的櫥窗上了燈,宋凌看洛聞川直盯著兩側的店鋪看,乾脆讓王助理先開車回來,自己帶著洛聞川走著去公司開車。
華燈初上的時刻才是這座繁忙的城市真正蘇醒的時候,這座生養宋凌的城市有著與宋凌一樣,是有不同面的。
“想逛逛嗎?”宋凌問了一句。
洛聞川點了點頭,倆人從咖啡廳沿著街道往公司去。
帝都這麽個地兒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林立的高樓的無數,一眼可知是哪家的投資的產物。
頂層資本的運作十分複雜,涉獵的范圍也遠非常人所能想象。
宋凌從小在幾家大公司的紛爭之中長大,看了許多這些也就越發不喜歡經商。盡管眼下優渥的生活脫離不開這個圈子,但他從來沒有放棄可以修正與改變的機會。
“凌哥會繼承青禾嗎?”洛聞川看著遠處的高樓,問了一句。
宋凌想了想,對他道:“或許會,但我不會成為骨乾。”
“為什麽,凌哥明明很厲害。”洛聞川眼中滿是崇拜與愛慕,他看宋凌時永遠都是一種仰慕的狀態。
宋凌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對他道:“我這個人看事喜歡看表象,又容易偏聽偏信,感情用事,以我對自己的了解來看,我應該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比起在利益爭鬥的商業圈囤積資本,宋凌更喜歡在軍部生活。不久的將來,青禾會由他的大姐接手,他作為股東大會裡偶爾參與表決的一員,這麽安排是最合適的。
“凌哥才不是那樣,應該是真誠,正派、擁有強大的自製力與同理心。”
“有這麽一說?”
“對。”
洛聞川回應的很認真,宋凌和很多人不一樣,他在不同染料層層浸染的商業圈長大,卻又固執地長成了自己所追求的模樣。
商人無往不利,到最後往往會過於追求資本而變得貪得無厭。
宋凌心中恰恰沒有這份貪圖,這個人手裡有幾個億和幾十塊本質上不會有什麽不同。他想活成什麽樣,想成為什麽人,從來都不會隻想想而已。
北城大學的日子並不好過,宋凌雖然還是學生的一員,但在這一年裡所執行的任務已經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艱巨。
與外界失去聯系,在刀口浪尖上舔血。
宋凌從來不是什麽公子哥兒,他有自己的理想與信仰,這樣的人最是堅不可摧,也最容易讓人心生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