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聞川這人早在確認自己Enigma的身份後,就被發掘成為一隊的編外人員了。這群王八蛋想要取得洛懷山的信任再調查風行,想到的主意居然是先獻祭青禾。
這群冷情的王八蛋。
“洛聞川查到的證據不少,但洛書培一直躲在國外,我們只能放出洛聞川當年攻擊青禾的證據引誘他現身。等原告變被告,這件事會徹底了結。”顧涵舟落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她知道這件事很危險,只要有一步差錯,洛懷山隨時可能察覺,但她不得不這麽做。
洛聞川這步棋在遇到宋凌的那一刻就已經失控了,她也沒有精力再去培養下一顆了,洛懷山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相信,還會相信誰呢。
宋凌蹙眉道:“你們根本不了解洛懷山,即便是證據確鑿,他也不會束手就擒的。”
親信隊對洛聞川這麽這麽放心,很大程度上是利用了洛聞川對洛懷山的恨意。
他從前讓校方隱瞞自己受傷的原因,是為了不再去刺激洛聞川,讓這人能清醒一點兒,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看洛聞川前幾天失魂落魄的樣子,估計是什麽人把真相說出來了。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親自過來,我們等待的是一紙判決書,只要判決書下來,怎麽處理洛懷山就是我們的事了。”顧涵舟從腰側摸出一把槍,瞄準正門的方向,道,“看到那個門口了麽,如果從那裡走出來的是洛聞川,一切皆大歡喜,如果是洛懷山,親信隊會親自擊斃他。”
“如果判不了罪呢。”宋凌問她。
“不會的,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足夠他吃一輩子牢飯。”顧涵舟收回目光,正要開門,只聽車外傳來子彈上膛的聲音。
“放下槍,他手上有人質!”
車外一聲驚呼,宋凌抬頭,在正門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洛懷山手上是一把精致小巧的女士手槍,他所劫持的人質,是脖頸上被套了抑製環的洛聞川。
在洛聞川的目光中,看不到絲毫的生機。在法院特製抑製環的壓製下,Enigma與常人無異。
宋凌正要出車門,忽然被顧涵舟攥住了手腕:“你要去哪兒,你現在出去會干擾他的情緒。”
“干擾誰的情緒,洛懷山還是洛聞川,你們要看著洛聞川死嗎,顧隊長如果此刻被挾持的是你的愛人,也會如此冷靜嗎?”宋凌望向站在台階上的人,緊緊著拳頭。
顧涵舟愣了愣,沒有說話。
沒有人可以冷靜面對自己的愛人身處險境,所以親信隊的隊長在任職期間不允許結婚。
宋凌的目光落在前方,最前方的車上已經有人出去在和洛懷山談判。
“如果最後談判的結果不盡人意,你們會選擇犧牲人質嗎?”宋凌突然問了一句。
顧涵舟再次沉默,這個問題她不能確定。她不願意再讓自己的臥底受傷,但隻犧牲洛聞川確實是損失最小的辦法。
這人的沉默讓宋凌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求人不如求己,如果親信隊救不了洛聞川,他來救。
宋凌看向不遠處的洛聞川,緩緩閉上了眼睛。
如果此刻開槍,槍聲響起的那一刻,洛懷山反應過來一定會對洛懷山下手。
如果不開槍,拖延的時間久了難免會發生更糟糕的事。
洛聞川,為什麽不能早一點告訴他這件事。
這個總是自作主張的小王八蛋,真是為他添了個大麻煩。
似乎是忽然想起什麽,宋凌忽然睜開眼睛,給車隊外的小錢發送了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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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懷山的目光落在整個車隊上,他沒想到,沒想到當初那個小東西居然會成為親信隊的狗。
“洛聞川,你身上流的是我的血,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你大可以殺了我,成全你殺妻殺子的名聲。”洛聞川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父親」這個詞匯在他的印象中一直很陌生,他的到來對洛懷山來說是個繼承人,一個繼續延續他罪行的幫凶。
他不想成為洛懷山的附屬品,他要成為他自己。
“你……”
洛懷山還要說什麽,張口之際有什麽東西飛了過來。
那是一枝短細的箭矢,以穿雲之勢而來,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刺入了洛聞川的腹部。
“你想死,沒門!”洛懷山去拔洛聞川身上的箭,洛聞川先一步握住箭深深扎了進去。
霎那間洛聞川彎下了腰,躺在了血泊中。
幾乎是一瞬間,槍聲響起,失去人質的洛懷山肩膀被子彈打穿。
洛聞川極力睜開眼,看到了不遠處手中拿著的人,略略笑了一笑。
親信隊的人一擁而上,耳畔人聲和救護車的聲音響成一片。
宋凌愣在原地,手中的逐漸滑落在地上。
他看到洛聞川被人抬上了擔架,薄唇微張,似乎要說些什麽。
宋凌走過去,洛聞川早已淚眼婆娑。
“凌哥,我……”
“留著力氣去做手術。”宋凌沒有多說,吩咐完之後幫著醫務人員把擔架抬上了救護車。
他選中的部位不足以致命,只會讓洛聞川這個人質失去行動力。但洛聞川把箭刺入腹腔深處的動作,讓他整個人方寸大亂。
他對這個人的時而表現出的幼稚束手無策,但那一刻,他很清楚的明白他不想失去洛聞川。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