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看向莫因雪。
莫因雪靠在真皮椅背上漫不經心說:“王叔,予安不吃巧克力,不如留給我吧。”從他第一次見到鹿予安,就知道他不愛吃巧克力,哪怕是再喜歡的點心,一定都會避開巧克力。
可他擔心予安為了讓王叔開心,勉強自己吃下巧克力。
這是予安會做的事情。
只是他的手掌中的巧克力還沒有拿穩。
鹿予安就勾起手指,靈巧的卻從他手裡抽走那袋巧克力,歪著頭不服氣的說:“這是王叔送給我的,哪怕我不能吃,你也不能拿走呀。”這樣漂亮的巧克力,他的朋友一定會喜歡。
他的聲音並非是他一貫的冷冷生硬,而是難得的帶著一絲少年特有的朝氣,尾音中還有輕微的上揚,這樣近乎是撒嬌的語氣,說出來就連鹿予安自己都一愣。
因為他從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別人說話。
“明明從來都不吃巧克力。”莫因雪卻難得的笑了笑,他像是沒有察覺道鹿予安的停頓,他只是伸出手,揉了頭少年的頭髮無奈說:“既然這麽喜歡,我這一袋也給你。”
鹿予安低頭看著兩袋巧克力,明明是在平常不過的東西,他卻勾起的唇角,笑了笑說:“好呀。”
第26章
夏易謙站在靜安中學門口的大樹下,左手扶著銀杏樹粗糙的樹乾,陽光從繁茂的枝葉照射而下,在他的臉上留下斑駁細碎的影子,他隱藏在陰影裡,幾乎是貪婪的盯著轎車中的少年。
黑色的轎車中,後座的玻璃半開著,少年拿著兩袋巧克力,嘴角帶著笑意,不帶著一絲陰霾。
放學時候,校門口的人並不少,可夏易謙還是第一時間看到了他。
哥哥和他夢中的樣子一模一樣。
他永遠記得小時候哥哥保護他的樣子。在那群肮髒又惡臭的人中,哥哥是不一樣的,明明哥哥和他差不多大,卻為他撐起了庇護所。
每一次生病,都是哥哥千方百計的給他找到藥。
哥哥是黑暗中最溫暖的光。
只是遠遠看到背影,夏易謙就無比滿足。
因為這是行走在陽光之下的哥哥呀。他的哥哥就應該這樣無憂無慮快樂的生活。
精致的少年勾起唇角,綻放出幸福的笑容。
鹿予安似乎有所察覺,他從車窗外望去,可校門口那百年銀杏下什麽也沒有,周圍放學的同學三兩成群,匆匆而過。
莫因雪察覺問道:“予安,怎麽了?”
鹿予安搖頭:“沒事。”
後座玻璃慢慢合上,轎車緩緩的向前開走。
他總感覺有人在看著他。是他太敏感了嗎?
不遠處精致的少年從銀杏樹後走了出來,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他現在還不能見哥哥,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那些人欠哥哥的東西,他要一筆筆要回來。
他那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哥哥被王茹帶走而無能為力。
而現在,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要保護他的哥哥。
他心滿意足的將一直關機的手機打開,幾乎是打開一瞬間,電話瘋了一般的響起。他並不意外,接過電話朝那端道:“媽媽,我想要轉學到南市,好不好嘛?咳咳——”
他大概說的有些急,結束的尾音後面跟著一連串連續的咳嗽,電話那邊急促的說了什麽,他卻隻眉眼冷淡的說:“我身體怎麽樣?”
“死不了。”
“表哥?我才不要通知表哥。哪個班?讓我想想?”
少年夾著電話,從背包裡打開文件夾,那是他從私人偵探手裡拿到的資料,他翻到其中一頁,將鹿與寧的照片拿起,仰頭對著樹下的陽光看了看,照片中鹿與寧看起來似乎單純又天真。
他彎起嘴角笑了笑,將照片隨意扔在地上,就像踩著無關緊要的垃圾一樣,毫不在意的用鞋底碾過說:
“那就先去一班吧。”
說完,他掛斷電話,愉悅的哼著歌朝靜安中學裡走去。
*
莫因雪今天來接鹿予安是有原因的。
予安從鹿家出來的匆忙,連衣服都是莫因雪秘書後來按照他的尺寸買來的。
眼看現在夏天已經悄然來臨,哪怕鹿予安每天都穿著校服,也應該去買一些衣服。
莫因雪並沒有帶鹿予安去商場,而是去了一家隱藏在別墅區的訂製店。
鹿予安其實對衣服並不在意,經常隨手從衣櫃裡扯出兩件就穿上,但是他對色彩很敏感,因此他隨手的搭配也很不錯,毛栗子頭就經常學著他的色彩搭配。
他本來以為只是簡簡單單的選一些衣服。
莫因雪卻像是體會到其中的樂趣,坐在沙發上,樂此不疲的讓鹿予安試著各種成衣。
於是鹿予安的動作變得慢吞吞的。
莫因雪看在眼裡,啞然失笑,他並非是有意,只是覺得每一件都很適合予安,每一件都很好,他擺手說:“就這些吧。”
鹿予安如釋重負松了口氣,終於結束了。
等選完之後,衣服都包裝好,鹿予安掏出自己的銀行卡,莫因雪卻沒有給他使用的機會,輕輕一句都掛在他的卡上,鹿予安才發現這些衣服上圖標和莫因雪的衣服是如出一轍,莫因雪的衣服也是在這裡定製的。
莫因雪的家似乎也不像是臨時布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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