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見他失望,程業鑫的心裡不禁內疚,他沉了沉氣,說:“到時候再說吧!我再想辦法。”
“行了,不要你想辦法。”王亮撇撇嘴,滿不在乎地說,“我自己找地方睡唄,再不然,我在教室裡打個盹就行。反正午休的時間也不長。”
程業鑫抱歉地拍了拍他的肩,說:“辛苦辛苦,今年你生日,我送你個抱枕。”
“你說的。”王亮動了動他機靈的眉毛,笑著擺手,“走了,午安。”
“午安。”程業鑫也衝他揮揮手。
望著王亮遠走的背影,程業鑫尋思著得給他買一個舒服的抱枕賠罪。這麽想著,他回到寢室裡,關門以後發現所有人都回到了床上,包括楊律。看見楊律丟在書桌上的牛仔褲,程業鑫愣了愣,再抬頭望向床鋪,卻看見楊律面對著牆壁側臥著,不知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聽見有人走上台階的動靜,楊律驀地坐起來,看見程業鑫正站在台階上脫褲子,兩人都愣了愣,頃刻間全臉紅了。程業鑫尷尬地輕咳一聲,把脫下的牛仔褲丟往書桌,恰好落在楊律的牛仔褲上,他嘟噥了一聲:“好的不學。”淨學陸雨舟詐屍。
楊律同樣尷尬地在被子裡縮起腿,小聲地問:“你有睡褲嗎?”
那是一樣不常出現在程業鑫概念裡的東西,聽罷他怔了一下,含糊地說:“現在還沒有。”說完看楊律不明所以,進一步解釋,“平時得天再冷一點,才會找出來穿。我給你找。”
“不用了。”再糾結下去,午休時間都得過了大半了,楊律搖搖頭,“就這麽睡吧。”
“你先睡,我得把早上的衣服洗了。”程業鑫早晨跑步時出了一身汗,回來換過一次衣服。
楊律來不及叫住他,已見他走下台階,光著腿往洗漱台走去。他先是來不及叫,後來,不願叫了。
第一次看見程業鑫完全裸露著自己的雙腿,楊律的心頓時收得很緊,再松不開似的,連呼吸也變得刻意。大概是夏天剛過的緣故,程業鑫的小腿上還留著曬出來的痕跡,顯得薄薄的腿部肌肉十分健康有力,他的大腿也細,皮膚偏白,膝蓋窩很淺。
看著程業鑫的腳踝還有肌腱,楊律覺得自己的耳朵正在發熱。他好幾次想移開自己的眼睛,卻移不開。程業鑫的雙腿筆直、修長,雖然看起來很瘦,卻帶著健康的生命力。他彎下腰洗衣服時,楊律看清了他被內褲包裹著的臀部,背上陡然生出了一些熱汗。楊律緊咬著牙關,口腔裡不知何時分泌出過多的唾液,他唯有不動聲色地往下咽。
沒過多久,程業鑫洗好了衣服,拿著撐衣杆把衣服掛到天花板的鐵絲上。他的T恤因為拉直的腰身而往上提,楊律盯著他露出來的後腰,那兒有些窄,白皙的皮膚包裹著一層薄薄的肌肉,流暢的線條往下延伸,提起飽滿的弧度,滑進黑色的內褲裡。
楊律在程業鑫轉身走回來時,下意識地收起雙腿,微微腫脹的部位令他有幾分不自在。他正苦惱著如何在程業鑫上床以前平靜下來,卻發現對面的顧語瞳正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也不知望了多長時間。頃刻間,楊律冒了一身的冷汗,他迅速地避開了顧語瞳探究的目光,重新躺下來。
“還不睡?”程業鑫在床下問。楊律聽得一怔,正要轉身,先聽見顧語瞳回答說:“正要睡。”
原來程業鑫的話不是問自己,楊律閉上雙眼,努力地平複自己的心情。很快,他感覺到床架微微地震動,那是程業鑫沿著台階走上來,坐到床尾。楊律用力地閉著眼睛,太用力,眉心有些發酸,他意識到程業鑫已經掀開被子躺在自己的身旁,他輕微地、緩緩地吐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放松一些。
突然,程業鑫的手輕微地滑過他的臀部,驚得楊律立即翻過身來,動靜之大嚇了程業鑫一大跳。
程業鑫剛才只是躺下時,手背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身體,並未注意自己碰到了哪裡。看見楊律瞪得大大的眼睛,琉璃般的眸子裡溢著淺淺的水光,程業鑫的心裡咯噔了一聲,小心地問:“怎麽了?”
楊律怔了怔,這才明白程業鑫根本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到底還是他自己太小題大做了,楊律在心裡暗自惱怒著,又怕面對程業鑫躺著,他的手又要不經意間碰到更緊要的地方,連忙把身子往後貼著牆壁,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程業鑫著實猜不透他哪來這麽大的動靜,現在他的眼神甚至充滿了警惕,仿佛自己會將他怎麽樣似的。在程業鑫的心裡,啼笑皆非、無可奈何、莫名其妙,幾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反應成一絲微妙的委屈,小聲地問:“這麽排斥我?”
不是。楊律很害怕,現在這間寢室裡有五個人,午休的時間很短,他猜其他人都沒有睡熟,尤其是已經發現端倪的顧語瞳。他很擔心,擔心再這麽下去,他會忍不住貼近程業鑫,親吻他,甚至做點別的事。
想著想著,楊律也露出了委屈的神情,用更小、更輕的聲音問:“不能放下床簾嗎?”這樣,起碼不會有人看見這麽慌張的他。
聽罷程業鑫愣住,這才反應過來楊律正在躲什麽——他在躲他自己。程業鑫因而心跳如雷,可是,寢室裡從來沒有人在中午放下床簾,如果偏偏在這時把床簾放下來,那麽簡直是欲蓋彌彰。他為難地搖搖頭,見楊律眉頭緊蹙,便轉身面對他,從被子裡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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