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朝著聞弈伸出手,紆尊降貴般的用食指點在他腕骨上,正好讓自己看清通訊器上的時間。“距離我給他的那一針,已經過去四十分鍾,等他們做完屍檢,那點信息素早已經消失了。”
手指貼在腕骨上不過一瞬間,但脫離時肌膚摩擦的微涼觸感卻是經久不散,聞弈看了看自己的腕骨,又看了看江鶴苓捏住杯沿的指尖,怎麽覺察出一股嫌棄的意思。
“你這是什麽表情?”江鶴苓嗓子發乾,盡量優雅地端起先前那杯水,給自己解了渴,一回頭就對上聞弈皺眉的臉。
聞弈回神,視線從江鶴苓的指尖移到他的臉上。他眼簾下因為方才嗆咳而浮起的紅還沒消,冷白唇色沾了水,變得濕潤瀲灩。
空氣裡細微的潮濕玫瑰氣息隨著呼吸鑽進肺腑,聞弈忽然想到了清晨時花瓣上聚著的露,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想要伸手去揩拭。
他也這麽做了,不過手抬到一半,江鶴苓臉上的表情就變了,甚至上身還後仰了一點,幅度很小,但還是被聞弈捕捉到了。
這嫌棄的動作成功地激發了聞弈的叛逆因子,本欲垂落的手繼續往前,倏地按在了江鶴苓的唇上。
江鶴苓雙眸微睜,聞弈沒給他機會開口,也沒給他機會躲開,迅速地用指腹在他唇上用力地撚著。直到他冷白的唇浮出些許血色,他才松開手。
在江鶴苓的瞪視下,聞弈笑得狡黠:“你這一副病容,實在是不像剛被我狠狠蹂躪過,這樣好多了。”
然而他剛笑了不到兩秒,小腿肚子就忽然受襲,腳下一滑,景象變化,江鶴苓那張冷豔的臉便出現在聞弈頭頂,而他被手銬束縛的雙手也掐在聞弈的脖頸上。
聞弈:“……”
聞弈沒想到江鶴苓會搞突然襲擊,自然沒設防。於是江鶴苓長腿一抵,上身一壓,沒費力地就把他壓在了桌子上。
“你幹什麽?”聞弈沒有慌張,也沒有掙脫,冷靜地看著江鶴苓。畢竟他可不覺得一個病歪歪的Omega能掐死他。
“禮尚往來,”江鶴苓俯身朝他貼近,一字一頓道,“我是不是也得證明一下自己?”
哪怕是背光仰視這種死亡角度,江鶴苓也是好看的,這種居高臨下的睥睨讓他多了幾分強勢的性感,有點帶勁兒!
聞弈目光聚焦在他不斷開合的粉色薄唇上,心想著,這家夥不是要親他吧?!
靠!我是不是要躲?!
沒等聞弈出手掙脫,他脖頸側忽然傳來一陣刺痛,疼得他輕嘶出聲。
江鶴苓竟然揪他!!!
大概是沒想到江鶴苓會來這麽一出,聞弈臉上出現了如有實質的怔楞,一時竟沒了反應。
瞧見他的表情,江鶴苓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視線故意掠過他微張的唇,輕聲說:“你該不會是以為我要吻你吧。”
“……”
第7章 看不起誰?
說話間,江鶴苓輕淺的呼吸掃過聞弈的唇,驀地讓他心底冒出一團火來,燒得他耳根躁熱,也不知是羞還是惱。
然而他剛想把這人掀翻開來,江鶴苓卻先一步松開他直起身。然後聞弈就看到江鶴苓用被束縛的雙手開始解自己囚服的領口。
一顆接一顆的扣子被解開,他修長白皙的脖頸以及線條明顯的鎖骨胸線在聞弈眼前袒露。
“你又要幹什麽?”聞弈呼吸一滯,不動聲色地錯開視線。
“配合你啊,”江鶴苓將自己的領口扯歪,故作情態的眼睛抬起看向聞弈,“證明你……還行。”
聞弈剛在心裡嘀咕江鶴苓這眼尾生風,一轉一抬的風情分明是在故意勾引自己,冷不丁就聽到這一聲“還行”。
——還行?!!
明明是個正向誇獎,但從江鶴苓嘴裡說出來就只有揶揄和嫌棄,和“不行”也沒什麽區別。
聞弈心頭火更大了:“你說我還行?看不起誰呢?”
江鶴苓笑而不語。
恰好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聞弈把差點脫口而出的那句“要不你試試看我到底行不行?”給吞了回去。
他險些就著了江鶴苓的道!
詭計多端的Omega!
江鶴苓瞥了一眼哐哐作響的金屬門,然後又坐回了椅子上,朝著聞弈抬了抬下巴:“去開門。”
“……”
“江少爺,你還——”聞弈話還沒說完就被門外傳來的監長的乾號打斷。
“聞弈,請你搞清楚,這裡是第一監獄,不是什麽錦營花陣,我警告你,你——”
“哐——”門被從屋內拉開,強風卷著濃鬱的高階琴酒信息素噴瀉而出。
聞弈高大的身軀在門口投下一片陰影,他冷聲反問:“我什麽?這麽晚了,你們第一監獄的人都不睡覺嗎?”
心頭的悶火都化作了信息素釋放,強勢的琴酒信息素讓門口的兩個Alpha都不自覺後仰避開,而聞不到信息素的監長也因為聞弈眉宇間聚著的戾氣而生出些許退意。
不過轉瞬,監長便又強裝鎮定地斥道:“睡覺?出了這麽檔子事兒,也就只有你還有心思在這睡覺。我再說一次,這裡是第一監獄,你最好注意——”
聞弈煩躁地薅了一把落在額前的頭髮,打斷他:“別跟我放狠話,我不吃這套。”
“……”
還有沒有王法了?!
監長竟被他噎得不知說什麽,只能怒目瞪視著眼前這個狂妄之徒。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