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親愛的媽媽,蘇冬梅女士。
一接通,蘇冬梅的聲音就夾著一聲“碰”傳了出來:“星星,今天不回來嗎?”
沈雲星這才記起來,今天是周五。
他新家在京城,平時雙休都是會回去的,但今天他碰到季北秋太開心了,突然之間就忘了這件事情。
“這禮拜我不回來了。”
蘇冬梅應該在打麻將,她開開心心地喊了一聲“胡了”,才開始問道:“怎麽不回來了,早讓你不要住校,家離得又不遠,讓李叔送你不就行了。”
她贏了牌高興,嘴巴卻還是依舊喋喋不休:“你長大了,翅膀也硬了,周末也不來看我了。”
“媽——”沈雲星無奈地喊了聲,答應道,“我明天一定回來,今天太晚了,我就睡寢室了。”
蘇冬梅那邊大概重新開牌了,洗牌的聲音清脆作響,沈雲星突然想起來季北秋的事情,他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護腕。
“媽,我今天重新看到南夏哥了。”
“啊?南夏嗎!”
像季南夏這樣聽話懂事的小孩,沒一個家長會不喜歡,更何況季南夏以前和沈雲星玩得那麽好,蘇冬梅當然更加喜歡他了。
蘇冬梅邊摸了張牌,邊雀躍地道:“那你明天把南夏一起帶回來吧,我好久沒見這孩子了。”
作者有話說:季北秋——小學雞
第18章 和沈雲星待在一起,他會開心
鉑禦公府這裡是季北秋回國後才買的,兩百多平的公寓空空蕩蕩,買的時候就只是個裝飾冷清的樣板房,現在也是。
反正他只是一個人住,對於他來說,有張床能睡就夠了。
季北秋在玄關脫了鞋,白色的羊毛地毯上這次擱著兩雙鞋,右邊那雙比左邊那雙略大一點。
他沒先穿鞋,赤裸的腳掌在冰涼的瓷磚上一動,才緩慢地把腳塞進了右邊那雙。
季北秋像是沒看見左邊那雙棉布拖鞋一樣,徑直地就往屋裡走。
寬敞的客廳沒開燈,只有玄關天花板上的聲控燈還亮著,等季北秋的腳步走遠後,它又“撲——”的悄無聲息地熄滅了。
落地窗的窗簾拉開著,市中心的夜晚從不會熄滅,燈亮從對面的高樓裡投射過來。
季北秋借著光,勉強能看清面前的障礙物,他一路暢通無阻地走進廚房,拉開冰箱門。
冰箱一層密密麻麻擺了很多飲料和水,當然還有啤酒。
季北秋的手指在瓶蓋上繞了一圈,最後還是選擇了最樸實無華的啤酒,冰了好幾天的易拉罐上都透著寒氣。
季北秋單手抓著瓶口,食指一拉,“噗嗤”一聲後——開了。
他仰著頭,嘴唇最先碰到的是沒什麽味道的泡沫,像是卡頓了一下的唱片,又像是緩衝當中的視頻。
喉嚨裡遲鈍地才有冰涼苦澀的味道劃過,季北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在今晚明亮的月色下拉出了條漂亮的弧度。
他捏著易拉罐的手指不知不覺地開始用力,直到聽到“呲啦呲啦”的聲音才停了下來。
季北秋隨手把它丟進垃圾桶,又摸著黑往客廳走,然後搖搖擺擺地一躺,躺進了寬大的沙發裡。
沙發是皮質的,剛躺上去的時候有點冷。
季北秋乾脆把手臂抬了起來,橫過自己的眼前,一下子擋住了自己的臉前。
手臂壓著他的鼻梁和眼睛上。
閉上眼睛後,眼前的黑更加深沉了幾分,但被手臂壓著又好像暈出了光圈。
季北秋突然覺得有點疲憊,他好像歪一下頭就能在這沙發上沉沉地睡去,可腦內的神經卻又好像是醍醐灌頂得清醒。
他腦子裡想的都是沈雲星。
沈雲星臉上的表情太豐富了,情緒變化得太多了,就像是個長不大的小屁孩。
和他待在一起,季北秋短短的時間內就好像就能看遍人類最普遍的情緒——難過、害羞、生氣。
沈雲星一個人就能演繹的活靈活現。
不過季北秋最喜歡的,還是沈雲星又躁又氣的樣子,臉都是紅的,還要裝出一副很凶的樣子瞪著他——根本就沒有什麽威懾力。
想著想著,季北秋的思路卻又突然跳脫了一下,他漫不經心地想——要不重新再重新買個別墅吧,他都想好了,他要鑿一扇很大很乾淨的天窗,能看到星空的天窗。
季北秋默默地計劃著,他還要把房子買在郊區,因為郊區的星星是最漂亮的。
就當季北秋昏昏欲睡的時候,刺耳的鈴聲突然強硬地把他從睡夢中拉了出來,手機屏幕反射出來的白光像是警鈴般作響。
季北秋“嘖”了一聲,按著太陽穴煩躁地爬了起來,他的時差還沒倒回來,現在大晚上好不容易有點睡意還被人打擾了。
——如果打電話過來的是沈雲星,他就不生氣。
季北秋的長手一伸,把扣在茶幾上的手機抓了過來,是一串沒備注的電話號碼,地址顯示的是京城。
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下來,這串號碼季北秋想忘記,但又背得滾瓜爛熟。
等到鈴聲快響到末尾,他才點了接通間,懶洋洋地:“喂?”
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中氣十足:“你回國了不回家?”
季北秋眉頭都不抬一下,明知故問:“哪位?”
“季北秋你別跟我裝糊塗,明天就滾回家裡來,你爺爺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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